「怎麼了?」劉湛元坐在上面,伸著脖子緊緊注視著君兮的一舉一動,見君兮突然怔住當即開口問道。
君兮未答,只死死盯著身前的屍體,僵成了一座雕像。半晌才似緩過神來,隨著兩道秀麗黛眉蹙緊,君兮按在孛爾赤脖子上的手緩緩移動觸向他的腦後,細細摸索了一陣,突然大力往外一扯。
「嘶~」一聲輕響,君兮的手上多了一層薄如蟬翼的膜。
而死了的「孛爾赤」的臉上,褪下一層皮來,那稜角分明粗獷若刀裁的麵皮下面的赫然是一張中原人的臉。
眾人直勾勾的看著君兮身下那張陌生的臉,一時不知反應,大堂上陷入片刻靜寂,轟然炸開鍋。
「假的?」
「假的。」
「假的!」
君兮也怔在那裡,儘管手中撕下來的人皮面具觸感真實,一時之間她仍難以相信眼前所見。
她本來確實是計劃在屍體上做文章的。
沈拓說人不是他殺的就定然不是他殺的。習武之人每個人的手法都有不同,從傷痕上是可以看出這個人慣用什麼武器,什麼手法,下手力度如何的。
這些雖然也無法將矛頭指向夜殺門,但至少可以洗脫沈拓的嫌疑。可剛剛就她在檢查孛爾赤的傷口,用力推擠傷口的時候,她發現傷口很奇怪,好像外面貼了一層什麼,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孛爾赤竟然是假的,還是一個中原人假扮的。這個是假的,那麼真的在哪裡?可還活著?
聽到堂上起了騷動,李治也從屏風後出了來,走了過來,看到堂上發生的事也不禁怔了一怔。
「匈奴是什麼意思?」李治冷睨了地上的人一眼,轉而看向匈奴主使巴拉烏。「你們匈奴副使什麼時候中原人都能做得了。」
「這……」巴拉烏此時也已經走上前來,看著擔架上那張陌生的臉一時也難以接受,「唐皇陛下,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人是跟著你匈奴使團來的,屍體也是你們抬到刑部來的,你們口口聲聲說他是你們的副使,要討公道,現在說不知道了?」李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這……」劉湛元看著大堂上愣愣站著的巴拉烏,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人不是匈奴使,但人確實死了,兇手依然要查。」就在眾人還在犯懵的時候,君兮最先緩過神來,甩手放下從孛爾赤臉上撕下來的面具,又撫上他的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