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識得那抹鮮艷的紅,那是血蓮的顏色。
血蓮,除了國公府他想不出還有誰能拿的出來。血蓮存放的地方只有主子和他知道,主子方才回府去了?國公府距藥廬足有二十餘里,自己追過來這麼會功夫他竟然已經奔走了四十里路。難怪白殷說他體力嚴重透支,別說此時的他內力空虛,便是在全盛之時如此奔波也夠受上一受。
鍾離低下頭看著懷裡虛弱無力的人,兩道劍眉漸漸擰緊。
主子一身深厚內力本就是為壓制體內劇毒而修,因那毒的毒性太強,唯恐毒發,多年來更鮮用內力,沒想到他為救君兮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不惜將一身內力灌注她身。
主子,動心了。
鍾離眸子幽深。
一直以為君兮的存在能為主子冰冷的世界帶來陽光,卻沒想到她帶來陽光的同時卻也成了主子的軟肋。
如今就是鍾離也不知道君兮之於主子是福還是禍了。
不過是福是禍都不是他該管的,主子自有他的決斷,自己能做的,只有聽從和支持罷了。
鍾離輕嘆了口氣,抱著宮澧跨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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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光,無風,無感,五官仿佛都失去了感知能力,混混沌沌茫茫一片,然而四肢百骸卻有如斷筋折骨一般傳來陣陣鑽心痛,痛感清晰細膩,甚至每寸皮膚都能感受的到。
君兮忍不住想動,卻驚覺自己渾身竟一點動彈不得,只得僵硬的躺在那裡感受著身上的疼痛肆意喧囂。
漸漸的,她的五官恢復了感知,意志漸清,身子卻仍動不得,身上有如螞蟻咬蝕,疼癢交雜,君兮咬牙忍著痛,努力掙扎著。
「嗯~」的一聲悶哼,君兮艱難的睜開眼,入眼的卻是枯枝敗葉搭起來的草堂。
「醒了。」君兮剛一睜開眼,白殷便走了過來。
「我怎麼會在這兒?」君兮看到白殷走過來,意識到自己身在城西藥廬,不禁詫異道,隨即黛眉一蹙,似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問道,「宮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