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殷沒想過,當時的他們還面對著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黑袍人,若不是宮澧眼看著君兮吐血倒進懷裡,怒而爆出的那一掌,黑袍人根本不會善罷甘休。而若是宮澧受下了黑袍人的那一掌,君兮和鍾離二人都不是黑袍人的對手,他們三個都會死在那荒郊之邊。
「見了又如何,無非讓她徒增傷悲,我的毒又解不了。」宮澧目光悠悠望向窗外,金輝灑地,一米陽光漸斜。
白殷看著宮澧,目光微深。
宮澧體內的毒比她想像的要厲害的多,原以為他醒了之後運轉內力可以再將體內的毒壓下去,即便不能全部壓下,生命延續到年關還是可以的,卻沒想到他一醒來時竟然就已經徹底提不起力氣來了,毒素只短短的剎那失控,卻已發作,而血蓮已經用在了君兮的身上,沒了解毒之法,他活不久了。
但白殷不理解為什麼宮澧不讓她把他毒發的事告訴君兮,早些告訴君兮,趁著他還在,他們二人之間相處的日子也還能再長些。
他們兩個人都可以為了對方而犧牲性命,宮澧更是為了君兮拿出了唯一有希望能解自己體內之毒的血蓮,這份情她這個外人都看的透,宮澧這麼精,怎會不明白。
「既已無力回天,何不珍惜眼前時光?」白殷和聲道。
「將死之人,何必拖累。」宮澧輕笑一聲,搖搖頭,「不見也罷。」
「叩叩叩~」三聲清脆敲門聲。
「進來。」宮澧應了聲。
白殷側目。
「主子,馬車到了。」鍾離走到床前,恭敬稟報。
「你要走?」白殷聞言詫異的看向宮澧。
「連日叨擾,多有不便,既已無醫之法,藥廬也不宜久居,澧這就告辭了。多謝幾日醫護,若來日當報,得報。」宮澧微微頜首,轉而對鍾離招了招,「扶我起來。」
鍾離忙走上前去,攙起宮澧。
白殷坐在桌前,默默看著宮澧在鍾離的攙扶下緩緩離去,背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問世間情為何物,唉。」白殷搖搖頭,輕嘆了口氣,轉身回到草堂去,從床下翻出一隻黑木錦盒來,纖指一搭,盒子吧嗒一聲打開,裡面,一塊血蓮靜臥其中。
「終於讓我拿到你了。」白殷看著血蓮殘肉,唇角微勾。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