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鍾離剛一開口,君兮便打斷了他的話,「你沒做錯,無須道歉。」
鍾離聞言微微詫異,他才剛開口她便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只不過你回去可能會吃點苦頭了。」君兮轉過身來看著鍾離,面色已緩如常。
「你沒生氣?」鍾離愕然,剛剛出來時她明明滿目怒容,問出出來一個轉身就?
「他故意激我我怎會聽不出,這麼容易便上了他的當,我可還叫君兮?」君兮斜眼看了鍾離一眼。
宮澧分明是想把她從這個泥潭中擇出去,故意說那些話無非是想讓她負氣離開,不再管他的事。
陳毒復發,他自身難保,卻還想著她。
當初的遇見雖是他有意為之,但他從未害過她,反而幾次三番捨身護他。他做的已經夠多了,若是再為她賠上一條性命,她要如何才能還的清。
「我記得之前在胭脂樓的時候,我曾讓你將那個臥底送到藥伯那裡去,讓他試著從血液中提取解藥,這麼久了,可有進展?」君兮轉而發問。
「沒有。」鍾離聞言怏怏搖了搖頭,「從血液中提取解藥難度太大,且不說根本分辨不出幾種來,便是知道是哪幾味藥,用量也無法掌控。況且,主子體內的毒幾經淘洗早已不是當初的毒,便是真的得到那藥丸都未必有用。」
君兮默然,半晌方道,「好,我知道了。他的毒,我來想辦法。走了。」君兮說著翻身上馬。
「我送你……」
「不必了,鬼還在國公府候著呢,我去找他就好。你且回去吧,切莫讓他再動內力,我明日再來。」君兮穩坐馬上,道了句,言罷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鍾離靜靜佇立原地,看著君兮的背影消失方轉身離去。
然而君兮卻並未回洛陽城去,驅馬行了幾里路便調轉馬頭奔西而去。
城西,藥廬。
看到身前廣袤藥田,君兮跳下馬背。
白殷曾言終有一日她會來求她,她只做笑談,卻沒想法,真的有這一天。
君兮沿著藥田中間的隔斷朝著藥田對面的藥廬走過去,一步兩步……十步二十步……一百步,二百步……
藥廬還在遠處,看似不遠卻未近半寸。
君兮的臉終於變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