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封辭呈遞到了大明宮,君兮以身子不適回鄉修養之名辭去了所有官職,虎符軍令也一併附上。
李治高坐龍椅之上,捏著辭呈悵悵然做傷心狀,慨嘆良才難得,轉頭便調人將君兮的位置頂替了上。
與此同時,宮澧的手中也拿到了一封手書。
薄薄的一張信紙,只寫了三行字:
「我去了我該去的地方。勿念,望安。」
落款單字一個「兮」。
短短的三行字,宮澧看了很久很久。她終究還是選擇了離開他。
「今日君姑娘向大明宮遞了辭呈,卸去了一身官職,黑白無常已經回來了。」鍾離在一旁低聲稟道。
宮澧聞聲一動不動,恍若未聞,鍾離卻知道他聽到了。
當初她接下整訓西北軍之務,他震怒不已,她卻笑對他言,她要收了西北軍尚未穩定的軍心,助他一臂之力。
如今,如她所言,她收了軍心。然而那樣重諾的她,竟不顧之前一切約定,毅然選擇了離開,這是傷了多重的心。
「他們呢?」半晌,宮澧突然開口問。
鍾離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宮澧問的是那些被暗中遣到君兮身邊的人。
「君姑娘明確所有人不得跟著,以君姑娘的耳力,若真有心不讓他們跟著,他們也跟不得。今早,他們跟著黑白無常一併回了來,現在外面待命。」
宮澧微微頜首,就知道會這樣。沈拓失於旱林,她定然自責。如今他的毒已解,她又怎會繼續留在這個傷心地。
宮澧捏著那紙手書,倏的攥緊,「沈拓,沈拓,若你有靈,該讓我找到她才是。」宮澧喃喃。
「鍾離,備馬。」
「主子,你要去哪?」鍾離詫異,「宮裡那邊……」
「我還病著。」宮澧側目,堵住鍾離後面的話,鍾離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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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營外,一身白衣的白殷立於營門外請見君兮,卻被告知君兮已經離開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
白殷愴愴然看了看天,急趕慢趕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白殷只道是天意如此,轉身離去。
君兮不知道這一小段插曲,以至於後來揭開一切後,君兮也不得不道上一句,天意弄人。
話說君兮自西北營離開後,一人一騎一包袱,策馬飛馳,直奔豐州城。
在外漂泊久了,才知道家的重要。君兮現在什麼都不想,什麼也都不願想,只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