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冬很怕,可是更多的是擔憂,「阿姐,你站在那裡別動。」
屋子上的瓦片這會開始往下掉,地面也如搖籃一般不停的開始左右晃動,喬玉靈因為剛剛了屋,頭上的瓦片還沒有掉下來時,她就已經預感到了,慌忙上前一步打算走到院子中間。
剛剛站在那裡不讓喬玉靈動的喬冬直接沖了過來,他將喬玉靈護在身上,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替她去擋掉下來的瓦片。
喬玉靈感覺到背上的人身子僵硬,她直接托著喬冬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緊張關切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喬冬後面出血了,剛才有一個瓦片掉下來,砸在了他背上,因為在上面就已經碎了,掉下來的時候是個尖,尖朝下,直接刺進了肉里。
喬玉靈看到喬冬臉色不對,轉過他的身子時,就發現後背的血,她又氣又心疼,直接讓他轉身去,「不要動,疼也要忍著。」
「阿姐我沒事兒。」喬冬沙啞著聲音說。
喬玉靈伸手就將那個瓦片拔了,然後將喬冬背後的衣服撕開了一個小口子,從空間裡拿東西出來給他麻醉縫合,她的動作極快,喬冬面向著蕭成澤,蕭成澤什麼都沒有看到,只看到帶血的瓦片,以及喬玉靈不停的動作。
剛剛縫合好上了點藥,喬玉靈感覺陣感小了,她有些緊張的說:「喬冬你先自己給自己纏一下,我進去拿骨灰。」
喬冬不知道喬玉靈要拿骨灰幹什麼,但還是乖乖站著,蕭成澤感覺到停了,地也不晃了,轉身就跑了。
喬玉靈分析的極快,她知道河眙島保不住了,今天恐怕就得沉,思考著她閃身就進了喬冬的屋子,然後將喬家夫婦兩的骨灰抱了出來。
她剛剛出來,晃動再次開始了,比剛才更厲害,喬玉靈拉著喬冬就跑,「快走。」
喬冬不知道怎麼了,可是他相信喬玉靈,甚至看到喬玉靈抱著兩個骨灰不方便,他自己也伸手抱過來一個,兩人剛剛跑出去……身後的院子就塌了下來化為一片灰燼。
喬冬有些後怕抱進了懷裡的骨灰心有餘悸,甚至扭頭看了喬玉靈一眼,眼裡全都是崇拜。
喬玉靈的臉色很凝重,她看著塌下來的屋子,扭頭往一個地方看去,竟然看到了同樣與她一樣剛剛逃出來的蕭老,蕭老身邊站著人。
蕭老正好也扭頭過來看著她,兩人的眸光在空中相匯,喬玉靈的是淡漠,蕭老則是帶著一絲複雜。
喬玉靈站在那裡沒有動,蕭老氣沖沖的對著身邊的人手吩咐,讓去查查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隨後他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喬玉靈現在沒有心思管他,拉著喬冬就走,不是往府外的方向走,而是往蕭奇澤的方向走,這會蕭府很亂,大家都跑來跑去的。
「阿姐我們去哪裡呀?」喬冬輕輕問了一句。
「去找一個人。」喬玉靈相信蕭奇澤肯定逃出來了,應該沒有被埋在屋子下面,可是不看到他放心,她不太放心,在這個世界她唯二可以相信的人,另一個是喬冬。
兩人還沒有走到蕭奇澤的院子,就看到他慌慌張張的過來了,喬玉靈除了剛開始見他的時候是在白天,其他時候見他都是在晚上,這會看到蕭奇澤緊張的過來,她也算是安心了。
「就知道你沒事兒。」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
蕭奇澤也笑了,「我就說辰王妃福大命大,還想著過看看呢。」竟有一絲遺憾。
喬玉靈白了他一眼,「沒影的事情,你非要一直掛在嘴上嗎?」
她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辰王妃,這個蕭奇澤倒是一直掛在嘴上。
「沒事兒,我想,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出去了,出去之後就可以查一查了。」蕭奇澤笑的很歡快。
「走吧先去看看外面什麼情況。」喬玉靈說,蕭奇澤跟上,不過他並沒有與喬玉靈走在一起,而是遠遠的跟著。
喬冬有些好奇,但沒有問,不過他知道自己看到半夜進阿姐房間的人就是這個男人,身高一樣。
喬玉靈去了外面,果然很亂,街上的房子很多都塌了,有些裡面甚至埋了人,他們並沒有逃出來,站在高處看去,整個河眙島上都是塌了的房屋,還有衣衫襤褸的島民,有些頭上包著傷。
「喬冬身上的傷還疼嗎?」喬玉靈轉身問,她看了喬冬將自己的傷纏的很好,她撕開的衣服也被他一起纏上了,就是不太好看,衣服外面纏了一大圈白布。
這白布是她從空間裡拿出來的,她不解釋,喬冬也沒有問。
喬冬搖頭,「不疼了。」他到底是單純還是個孩子,看到處處是傷民,有些緊張的問,「阿姐,我們救他們嗎?」
喬玉靈突然生出一股子無力感,她想救,可是……無能為力,這麼多人她並沒有辦法救,「我也沒有辦法,人太多了。」
剛剛出來看到這樣的情況,她甚至生出一絲念頭,想將這些人收進空間,可是……空間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能保證這些人對她是忠誠的,她不想給自己帶來危險。
可能她就是這樣性子涼薄的人。
「老天要亡我們呀,船上我們買不起位置,便直接將我們的後路堵了。」有人哀嚎了一聲,剛剛還哭聲震天的氣氛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有人看到了喬玉靈有與喬冬,從地上隨意撿了一塊木頭就扔了過來,嘴裡還罵著,「都是你這個狐狸精,少主在外面這麼多年,如果想要安排我們早就安排好了,一定是你耽誤了少主的時間,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安排好,我們的家毀了,現在也不能去外面,只能等死了。」
喬玉靈剛剛還在不忍,感覺自己心太狠了,可是剛剛在愣神的時候,結結實實礙了一下打,她身上不疼,只是心涼了,她誰也不想救。
有一個出頭,就有第二個,是個女人,顯然已經有些瘋狂了,對著喬玉靈就罵,「你這浪蹄子,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勾了少主,少主在外面好好的,我們現在肯定都已經去外面了,都是你耽誤了我們少主的時間。」
河眙島的人都是在這裡出生的,這裡是他們的家園,從小接受的思想教育便是蕭家是他們的主心骨,現在島上出事情了。
他們甚至沒有去理會為什麼會成為這樣,而是直接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了喬玉靈身上,這是一種出氣的行力。
她們罵的很兇,喬玉靈的表情很冷,喬冬看不過眼,站出來阻止,「阿姐沒有,阿姐從來沒有耽誤過少主,你們不要在這裡胡說。」
「呸,我胡說?你讓大家過來評評理,是不是我胡說,河眙島一直以來都有規矩,沒有經過允許是不可以擅自出島的,可是這個賤人呢?」她指著喬玉靈罵。
「這個賤人悄悄跟著少主的船出去了,就在她走的那一年島就開始沉,到現在我們不得不離開這個地方,全都是因為她。」
有一個帶情緒的,其他人的情緒很快就被調動起來,喬冬氣的脖子上青筋都起來了,可是硬生生憋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喬玉靈冷冷的掃一眼這些人,懶得解釋,現在她就想先上船,河眙島保不住了。
「都閉嘴,蕭家都沒說話,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她是少主未過門的左夫人,能輪得到你們在這裡指手畫腳?」
站出來的是蕭奇澤,他聲音很沉,顯然是很生氣。
有人認得蕭奇澤,對於他的身份是不認同的,自然也不會聽他的話,「你算個什麼東西,雖然姓蕭,這些年你在府上活得連個下人都不如。」說這話的是府上一個老人,最喜歡仗勢欺人。
那人說完還非常得意的說:「我看大家說得就沒錯,少主當初去喬家可是為了將喬家人接出來,想談成親的事情,誰知道少主去的時候喬家夫婦兩人死了。」
「我們河眙島很少發生這樣的命案,也很少有被刀殺的。」大多都是用藥毒死的,因為他們擅長藥理,「可偏偏這件事情發生在了喬家,我就特別好奇,喬小姐你是災星嗎?」
喬玉靈冷冷的看著這個人,眸光微眯,出聲道:「你是島主夫人院子裡的婆子,你說這話是代表島主夫人說的嗎?我是什麼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