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裡是身體病了?
沾染上的髒氣早就清除了。
她是心病了,她有好多的問題想不通,好多的話沒有說而後悔。
勸,她會聽,但不一定往心裏面去。
不全,看著她跟死了一樣看著棚頂一言不發,天天就是發呆,好像活不過來了。
那雙愛笑的眸子,好久沒有閃動的亮過了,她也好久沒有跟歡快的小鳥一般,在院子裡歡歌起舞。
禕洛坐在她的床邊,嘆了口氣,問:「想不明白什麼和師傅說,不要自己胡思亂想。」
她搖了搖頭,不說話。
「六禧,你還是怨上她了,對嗎?」
禕洛這話一出,六禧立刻有了反應,「我沒有!」
「你怎麼沒有?從你見過她到如今,你哪一天笑過了?你那一日過的快樂了?你每天胡思亂想的在悟什麼?你為何不敢說?你不就是怕說出來以後,發現,你已經開始怨了。」
「才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怨她。」
她說著說著邊哭了,禕洛想,哭了好,比憋著強。
哭吧。
不開心的都發泄出去,這樣心才能靜下來。
她哭了好一陣才問:「師傅,憑什麼大愛所有人都能見阿娘,而我不能?」
禕洛笑了笑,「嫉妒了?因為你阿娘去幫愛綺,但是從來不來見六禧對不對?」
六禧點了點頭。
「你南辭乾媽這一生,最重要的人是她的姥姥,她姥姥走了以後,她也沒怎麼見過。
你阿娘的奶奶,還有那麼多那麼多離開她的人,她活著的時候也沒見過。
知道為什麼嗎?
你有這雙眼睛,是使命。
它有它具備的道理,但你和常人又沒什麼不同,你做好事善事修的是自己,福報積在了自己的身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該對你感恩戴德。
不要覺得我做了這麼多好事,為什麼就不能比別人多一些優待?
常人都必須接受愛的人離開,慢慢走出傷痛,你六禧憑什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