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苑是大夫人和二小姐所住的地方,冷清的苑裡幾乎沒有人氣。母親趙嫻素來早起早睡,不與人為伍,吃飯也是下人送來,她很少會出現,這已經是十餘年的習慣了。經過母親房間的時候,蔚海藍停下腳步,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想著還是改天再說吧,於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書房連著臥房,還有單獨的洗浴間,滿目都是青花瓷的藍,甜白釉影,透著一絲冰冷的古典氣息。
蔚海藍往書桌前一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
信息是袁圓發來的,還帶照片。照片裡是個男人,只是太過小了。她眯起眼睛,卻依舊是瞧不大清。照片後邊還一連附帶了十幾個驚嘆號,看得出她很激動。
她說:天吶!雷紹衡凱旋迴國了!他要來chūn城啊啊啊啊啊啊!
蔚海藍動了動手指,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個字:喔。
這一刻,蔚海藍沒有將這個照片裡的男人記下,根本就不當一回事。但是她不知道,從此,她便與他糾纏不清,如同並蒂蓮,生生相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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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05:來去匆匆
周末的下午,蔚海藍前往醫院探望父親。
天空並不作美,從早上開始就下起了濛濛細雨。
這樣的小雨最是難停,瞧著那一片灰色,看來是要下一整天了。
蔚海藍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趙嫻正要離去。她恰巧從病房裡出來,兩人就在迴廊里撞了個正著。趙嫻一如往常的清瘦身影,穿著素錦長裙,配了粉米色開衫外套,裙擺處盤著繡花,蔚海藍低頭一瞧,只覺得這繡花如同自家苑裡盛開的薔薇,灼灼怒放。
“媽。”蔚海藍輕聲呼喊。
趙嫻“恩”了一聲,幽幽說道,“多陪陪你爸爸。”
特護病房裡,蔚雄謙安靜地躺在病chuáng上正在睡覺。突然的金融海嘯氣得他血壓升高,致使腦內微血管破裂,被急急送入醫院。雖然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但是直至今日他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這一次的危機顯然徹底擊垮了他,讓他一病不起。
沉睡中的蔚雄謙蒼老憔悴了許多,不再是從前那個叱吒風雲的霸王,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虛弱可憐的病人。
一整個下午,蔚海藍靜靜地陪著蔚雄謙,而他一直也沒有醒來。直到護士前來提醒,聲稱探望時間到了,她這才離開。走出病房大樓,小雨果然沒有停,淅瀝淅瀝地下個沒完,她抬手看了眼腕錶,已過六點。
醫院外邊,停了一輛深灰色的轎車,和天空的顏色一般。
車裡下來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頂著小雨朝著蔚海藍筆直走去,“藍小姐,老爺請你去家中做客。”
這是蔚海藍第一次去沈逾安的家,並不是他的邀請,而是沈父的邀請。其實沈逾安也邀過她好幾次,可她總是拒絕,一次也沒有答應。後來,他也不再提了,只以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
沈家位於城南,純歐式的建築,幾幢別墅連在一起,氣勢恢弘,像是一座碉堡。別墅里富麗堂皇,璀璨的水晶燈具jiāo織出琥珀色光芒,蔚海藍由下人帶路順著旋轉樓梯而上,來到了書房。
沈父沈雲鵬沉靜端坐在大班椅上,方正臉孔,肅穆威儀。
沈雲鵬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支票,沿著桌面遞至她面前,“這是一百萬的支票,夠你念完大學。”
“謝謝沈叔叔。”蔚海藍沒有猶豫地接過支票,沈雲鵬微微一怔,沉聲說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這一遭可以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八個字形容,轎車開出了沈家一段距離,蔚海藍說道,“前面路口停車。”
轎車在路口調頭回駛,蔚海藍一轉身就迎來兩束刺目qiáng光,另一輛黑色轎車在青石板巷子裡行駛,她朝馬路旁挪近躲避,撐著傘慢慢前行。
“雷先生,沈家到了。”司機恭敬說道。
車后座的男人,一雙熠熠生輝的黑色雙眸瞥向前車鏡,那道模糊身影漸行漸遠,他微抿的薄唇動了動,吐出不清的三個字,“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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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06:孔雀南飛
蔚海藍輾轉回至瑾園,早已過了晚飯時間。
廳里瞧不見人影,幾位夫人和小姐各自回苑互不搭理。其實從前晚飯過後,總也會小聚在一起看看電視說說話兒,莫不是圍在蔚雄謙身邊,連番上演爭寵戲碼。但是自從蔚雄謙生病住院,這蔚家上下的關係如履薄冰。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恐怕說得就是現在的qíng形了。
蔚海藍讓下人煮了碗湯麵,匆匆吃了幾口就感覺飽了。
薔薇苑的底樓小廳,卻有女人靜坐在紅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默默閱讀。封面的書皮陳舊,書角還是缺的,那是一本古詩詞。她的坐姿婀娜端莊,膝蓋併攏,雙腿自然得朝側微微傾斜。
這樣的坐姿,後來沿襲給了蔚海藍。
聽到開門聲響,趙嫻慢慢悠悠地抬起頭來,深凝的目光對上玄關處的少女。
蔚海藍瞧見了她,眼底有一絲驚訝,而後平靜地走到她跟前,“媽。”
“你要在六星飯店舉辦選夫宴會。”趙嫻突然開口,蔚海藍一愣,想來是誰露口風告訴了她。不等她有所回應,趙嫻自顧自繼續質問,“下個月你才滿十八歲,現在你就要選夫?”
“瑾園是爺爺留下來的,不能賣。”蔚海藍望著她說道,只一句話解釋了所有。
面對她仿佛能dòng悉一切的雙眼,趙嫻整個人忽然yīn霾,手中的書甩向茶几,她猛地起身上樓,蹬蹬腳步聲夾雜尖銳女聲一併遠去,“真是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