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被他摟入懷裡,他出手甚快,總是讓她無從反應。那氣息bī來,讓她有些窒息。雷紹衡低下頭貼著她的臉龐,大手抬起她的小臉,晃動的車中,光線忽明忽暗,他帶著興味說道,“不如以身相許。”
前方有車飛速駛來,車燈打著qiáng光,迎面照亮他的俊容。
烏黑的頭髮剎那被qiáng光照成了白金色,眼前一瞬泛黑,如同拍照後不小心bào光的膠片,所有的鹵化銀晶體都將變為黑色的金屬銀,結果得到的底片是全黑,卻定格於眼底,久久不散。
她卻在那一瞬泛黑的時候,無謂地回了兩個字,“可以。”
雷紹衡只笑不語,黑眸泛著幽藍色光芒,摟著她的手並沒有放開,依舊緊緊地扣住她,蔚海藍覺得肩頭隱隱疼痛,他的怒氣來得那麼突然,她覺得莫名,看來這人又發神經了吧。
等到了瑾園,車子於園門外停下。
蔚海藍順勢下了車,他卻也下了車。
“蔚。”他喊住了她。
蔚海藍側身回頭,瞧著他慢慢向自己走來。待他走近,不由分說便將身上的西服脫下,繼而披在她的肩頭。其實並不冷,只是夜風微涼,他卻還伸手攏了攏,如此細心的動作,深怕她著涼一樣。
“我不冷。”身上的西服滿是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她輕聲說道。
雷紹衡低頭凝望她素淨的小臉,看似溫柔的叮嚀,實則是霸道命令,“披著進去。”
蔚海藍不再抗拒,過大的西服籠罩著她,愈發顯得她嬌小,她轉過身走進園中。
雷紹衡這才坐回車中,直接忽略後邊車中的人,招呼也不打一聲。
而那輛車中坐著蔚默盈,隔著深褐色車窗,她清楚地瞧見剛才那一幕。隱忍了一個晚上的怒氣,突然就積聚膨脹。直到走入別墅,蔚海藍與下人間的對話讓她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點,下一秒轟然爆發。
“二小姐,這件西服外套要送去gān洗嗎?”
“恩,隨便吧。”
“蔚海藍!”蔚默盈大喝一聲,下人一驚,膽顫地急忙退走。
前廳里剎那間僅剩下她們兩人。
“大姐,我回房了。”蔚海藍輕聲一句,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蔚默盈猛地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執意要糾纏到底,不肯善罷甘休,“蔚海藍!你真是厲害!你果然有本事!竟然又攀上了雷紹衡!你倒是說說,你用了什麼卑鄙手段!”
面對蔚默盈的冷言冷語,蔚海藍並沒有過多反應,似乎是習慣了,依舊是平靜說道,“大姐,時間不早了,明天是周一,一定會很忙,你要去公司,我也要上班,我們早點休息吧。”
蔚默盈的怒斥得不到回應,心中更是有氣,她眯起眼眸,顫抖的雙手握緊,指甲深深摳進皮ròu。
蔚海藍果然走向過道回薔薇苑,身後是蔚默盈歇斯底里的咆哮聲,那樣不甘願,“蔚海藍!從小到大,什麼東西你都跟我搶!你給我等著,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絕對不會!”
蔚海藍卻只想睡上一覺,這一次是覺得有些困了。
夜裡夢魘不斷,一個又一個畫面,全是小時候的事兒。
祖父一句藍兒穿藍色最是好看,自此以後,蔚默盈所穿的衣服五顏六色,唯獨少了那一抹藍。蔚默盈九歲,蔚海藍六歲,原本學芭蕾舞的蔚默盈,硬是改為古典舞,只因為祖父怕她孤單,便讓蔚默盈陪同。再來是三姐妹一起學樂器,蔚默盈對琵琶愛不釋手,祖父卻讓她學古箏,她主動開口學古箏,蔚默盈反又是不允。最後,她們三人依著祖父各自學了琵琶、古箏、揚琴,合奏的曲樂雖是悠揚,琵琶總比古箏快上半拍。
一覺到清晨,那串風鈴叮咚搖晃,讓她誤以為還在夢中。
蔚海藍一直認為,時間能夠遺忘很多東西。
比如忘記一些事qíng,又或者忘記一個人。
每天忙著工作,忙著新品發布,頭暈眼花,可也充滿了gān勁。瞧著新品完成已到後期,設計部全體員工越來越興奮,也越來越bào躁。沒完沒了的加班,是個人總會吃不消發脾氣,於是大呼小叫不斷,燃起熊熊火藥味。
這不,路嫣搞錯了設計樣衣的顏色,前輩是個大姐,埋怨地喝了幾聲,她紅了眼眶,齧著唇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啦,路嫣也不是有心的。”
“路嫣,沒事兒,改了就好。”
“恩。”
而那邊,蔚海藍一個不小心拿錯了樣單,同樣惹來前輩呵斥,“怎麼搞的?不是說了要S號的單子嗎?”
“抱歉,我馬上再去拿。”蔚海藍不替自己辯解,收回遞去的樣單,立刻又要奔走。
“蔚海藍,我去拿吧,你騎車跑來跑去多不方便。”男同事好心說道。
“沒關係的,騎車可以鍛鍊身體。”她微微一笑,jīng神勁兒十足。
男同事摸了摸腦袋,無奈嘆息。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蔚海藍的自立與路嫣的柔弱漸漸形成qiáng烈對比。這個世界上有一條不成文的定論,美女落落淚,縱然是鐵石心腸也要化成繞紙柔。無疑,蔚海藍的處事法則里顯然是沒有這一條。
忙到快要虛脫的午間,吃飯也像是打仗,男同事們láng吞虎咽,女士們則溫雅許多。
路嫣漂亮白嫩的小臉蒼白,顯然是體力不佳。
表態獻殷勤的大有人在,更是建議讓她下午直接請假休息,若是病倒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