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子帶我騎白馬。
是不是有淚光愛才更閃亮,幸福前公主會悲傷。
……
她一直在重複那句歌詞,想快點長大。
“彤彤。”蔚海藍默了下,朝她招了手。
聶彤立刻小跑著來到她面前,蔚海藍半蹲而下,輕輕地去握她的小手,“為什麼想快點長大呢?”
聶彤老實地說道,“雷叔叔說,長大了就不怕寂寞了。”
蔚海藍有瞬間愕然,而後扭頭望向一旁而站的雷紹衡。他佇立於風中,黑髮如墨,映襯著絢爛夕陽和天空碧海,襯衣的領子隨風飄dàng,他的雙手伸入外套的口袋裡,整個人沉默凝斂,透出一絲如大海般的無痕孤寂。
“姐姐,是不是呢?”聶彤問道。
蔚海藍想了想,“恩,長大了就不怕寂寞了。”
聶彤嘆氣,“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彤彤要是覺得寂寞了,可以找爸爸。”
聶彤突然不再說話,蔚海藍小心翼翼地問道,“沒有和爸爸通電話嗎?”
“爸爸,每天都有打來。”聶彤輕聲說道,又是彆扭一句,“可是我不知道說什麼。”
“聖誕節快到了,約爸爸出去玩怎麼樣?”
“爸爸,很忙的。”她很是體貼,可聲音難掩沮喪。
“彤彤想不想和爸爸見面?”
聶彤悶悶地點了下頭,略微有些害羞。
“想的話,就要告訴他,不說的話,爸爸永遠也不會知道的。”這句話說出了口,蔚海藍才驚覺有些熟悉。
雷紹衡站於身後,一聲不吭。
“那爸爸如果不想和我見面呢?”
“怎麼可能呢。”
“有可能的。”聶彤咬著唇說道,那張粉嫩的小臉格外倔qiáng,她躊躇了下,“他們都說,爸爸以後還會結婚的,叔叔也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小孩子,所以,所以……”
“所以……”蔚海藍笑了,接了她的話,將她擁入懷裡,“一定要把握時間,能夠和爸爸相處的時候,一定要抓牢,以後才不會遺憾。爸爸沒有彤彤,也很寂寞的,彤彤去陪伴他,爸爸就不寂寞了。”
“下次,爸爸再打電話來,就約他玩。”
“恩。”
夕陽落下山頭,雷紹衡開車送聶彤回家。
聶文誠臨時出國公gān,所以並不在家,那位照看的小姐接應了聶彤,甚至還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兩人留下用餐,又玩了一會兒,瞧瞧時間已晚,這才起身離去,聶彤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
兜轉回到瑾園,雷紹衡卻不急著走,而是一路送她到薔薇苑的門口,像那日一樣。
夜晚的園子很安靜,靜到只聽到腳步聲。
等到了苑前,蔚海藍輕聲一句“晚安”,便推開雕砌的木門,走了進去。
她剛要反手關門,卻有人突然伸手qiáng硬撐住。
蔚海藍確實反應不及,而他不知在什麼時候就走到了她的身後。她有些詫異,想著他要做什麼。
雷紹衡高大的身軀擋了視線,擋了銀色月光,擋了閃爍星辰,沒有開燈的屋子裡,更是黑暗一片。唯有他的眼睛,黑亮得不可思議,他漠漠開口,沒由來的一句,“騙人的吧。”
蔚海藍狐疑,不明白他是在說什麼。
他卻又道,“真的不寂寞?”
蔚海藍眼眸一緊,“當然。”
“真的?”
“恩,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說得那樣肯定,飄忽的眼神卻泄露了qíng緒。
雷紹衡瞧了她半晌,將門撐開擠入屋內,她朝後退了幾步,他抓住她的手腕,一下將她拉近,一個天旋地轉,反被他緊緊擁住,壓向了牆壁,他在她耳邊喃喃囈語,“小藍,愛說謊。”
她一怔,像是一下被識穿,讓她的逞qiáng無所遁形,讓她的倔qiáng變得渺小,讓她的隱忍化為泡沫,再也無法反駁,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人捏住,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寂寞吞噬著的自己,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麼。
她掙了下,並沒有繼續抗拒,無力地鬆了手。
“那你不是也……”
說謊了……
他突然捧住她的臉,吻她的唇,纏綿地擁吻,吞沒她的話語。
“我們做吧,怎麼樣。”他的聲音,那麼近,那麼遠。
蔚海藍被他吻得渾身無力,隨即被他攔腰抱起,往樓上走去。他正望著她,在這個沉靜的夜裡,寂寞來襲,而這個男人,讓她的思緒變成了空白,忘記了所有。她有些恍惚,記起那個夜裡,他將她抱下樓去醫院的qíng形,雖然意識朦朧,可他凝重的側臉,她還能分辨得清。
她的屋子,不曾被哪個男人真正踏入過。
他就這樣闖了進來。
滿目都是青花瓷的甜白釉影,清冷,沒有溫度,伴隨了她整整二十餘個年頭,她已習慣這樣的寂靜。
那張大chuáng柔軟地將她嵌入。
他探向她的領口,指尖輕巧地輕觸解開鈕扣。
她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