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我。”沈喬卻下了定論。
聶文誠放下了杯子,那樣的雲淡風清,“我不怪你。”
“以前的事,是我的錯。”沈喬難掩歉然,眼眸深處還積聚著那份qíng意,“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聶文誠笑了,“既然是以前的事qíng,還提來做什麼。”
“文誠……”沈喬又是喃喃呼喊,聲音都哽咽了,“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當時真的是我一時犯錯……”
“行了,我原諒你。”聶文誠沉聲打斷她的哭訴,並沒有興趣再聽下去。
沈喬伸手去碰觸他的手,想要握住,他卻機敏地先行收回,雙手平放於椅臂,不打算再繼續和她耗下去,簡潔明了地說道,“沈總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就直說。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議,時間不多。”
“你幫幫我吧,好麼?”沈喬哀求道,“我知道你有能力的,你幫幫我吧?”
“寰美已經倒了,這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聶文誠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有這個能力的!文誠!”沈喬急忙繞過辦公桌走到他身邊,作勢就要去抱他。
聶文誠一下抓住她的手腕,並不讓她近身。
“文誠!”沈喬有些慌,又要朝他靠去,“你不要這樣對我!”
聶文誠猛地鬆開手,那力道有些大,沈喬朝後退了幾步,扶住桌沿沒有讓自己倒下。她慌忙地望向他,卻見他笑得很是森然,那笑卻極不符合他,yīn郁到了極點,“沈總請自重!”
沈喬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喃喃說道,“你變了。”
聶文誠冷聲笑問,“沈總,你以為我還是五年前的聶文誠嗎!”
“你就這麼絕,要將我bī到這個地步?”
“你太高估自己了。”聶文誠漠然說道。
沈喬著實有些大受打擊,對著這個男人,別樣的qíng結在糾葛盤踞。她亦是冷了麗容,收拾了qíng緒,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質問,“如果今天不是我來求你,是她來求你,你是不是就會答應!”
“時間到了,你可以回了!”他已然下了逐客令。
沈喬笑了起來,“哈哈!聶文誠!可惜她根本就不愛你!”
聶文誠猛地按了電話鍵,“請保安進來!”
沈喬麗容一變,說不出的憤怒,道不盡的無法釋然,卻還維持著最後的姿態,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在保安衝進來的那一刻,她已經鎮定自若,qiáng掩著láng狽,在眾人的注目下,踩著高跟鞋離去。
“聶董……”秘書狐疑喊道。
“全都出去!”聶文誠又是喝道。
眾人只覺得今日的聶董很怪異,不敢惹惱他,紛紛退了出去。
久久,辦公室內死寂一片。
一通電話終於打破沉寂。
聶文誠拿起手機接通,那頭的男人冷漠說道,“老三,大哥要親自收。”
“我沒有問題。”
“這是大哥的意思。”
“知道了。”
隨即,辦公室內又恢復了那片死寂。
寰美從本月一日開始發生巨變,十天之內從易主到衰敗,沈家也差不多倒了,手上還有一些小產業在支撐。但是一夕之間,卻接連遭受了重創,像是埋伏已久的炸彈,一旦點燃了火藥,連鎖反應全部爆炸,殘局遍地無法收拾。沈父沈雲鵬仍在醫院救護之中,全然不知道沈家的狀況。而現在,唯有沈喬以及沈逾安兩姐弟在支撐,可以說是回天乏術,就算是向銀行借款,也沒有一家銀行肯應允。畢竟在這個時候,誰肯借款給一家負債纍纍的公司,這是無底dòng,無人敢擔保。
兩姐弟無奈之下,商量權宜決定賣不動產。
近十幢別墅賣了一幢又一幢,資金不斷投進去,卻連連空缺。
資金虧欠太多,根本就沒有辦法填補。
而和沈家有些jiāoqíng的老行長暗中有些知曉風聲,一個說漏了嘴就透了口風。
沈喬連連央求,老行長敵不住她的眼淚攻勢,才又說了幾句。
“沈喬啊,我說你們也別在硬撐了,沈家這回兒是沒法翻身了,有人就盯著你們家呢。還是趁早宣布破產,看看還有多少錢余著,好好收著,你們兩姐弟帶著你們的爸爸,快點離開chūn城吧。”
“伯伯,到底是誰要這麼狠!爸爸現在病了,這裡是我們的家,你讓我們去哪裡!落葉都知道要歸根,這裡也是我們的根啊!伯伯,我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們吧,告訴我,到底是誰啊!”
沈喬又是哭了好久,任老行長如何勸說都無用。
最後,老行長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沈喬瞧著那個字,頓時明白幕後的那個人是誰了。
這日從老行長家中離去,沈喬心神未定,她知道去華夏找聶文誠沒有用,那個男人雖然平日裡溫煦待人,但是骨子裡卻是lángxing未泯。她思忖良久,混亂的腦海里忽然浮現起女人的容顏。
沈喬又是趕去華夏公司等候。
已是下班時間,蔚海藍隨著人流走出大廈。
等候多時的沈喬喚住了她,“蔚海藍!”
蔚海藍扭頭尋去,只見沈喬朝她走來。她狐疑於她的出現,也瞧出她是在等候她。
沈喬走上前去,笑意盈盈地輕聲詢問,“海藍,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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