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向外邊,依稀可以瞧見另一個人的身影,沈喬被幾個黑衣男人攔在外邊。
可以想像,沈逾安是被bī著來的,沈喬還在他們手中。
沈逾安比先前見到的模樣,稍微好了些許,至少衣服換了gān淨的。可是依舊沒有刮鬍子,他的眼睛,深褐色,陽光下會有呈現好看的明潤光澤。蔚海藍平靜地望著他,視線一下子模糊,仿若回到了許多前的那個午後。
教室外的迴廊。
她透過窗戶玻璃,瞧見了站著外邊的兩道身影,頎長纖瘦。那時清風徐徐,白襯衣的領子,都有著陽光的斑斕採光,那個少年風華正茂,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溫暖明媚得不可思議,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袁圓在喊:徐明朗,徐明朗,快過來。
他便和徐明朗一起走過來。
那麼近距離地瞧,他忽而沖她一笑,輕聲說道:你們好,我叫沈逾安。
眼前晃來那道熟悉黑影,蔚海藍收回思緒,只見沈逾安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沈逾安就這麼瞧著她,他的目光,熟悉而陌生。
一時間,誰也不曾說話。
他們就這麼瞧著對方。
雷紹衡微笑的俊顏漸漸顯露不悅,就在他一觸即發的時刻,她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卻是那樣震心。她將那隻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面無表qíng地說道,“這些是你的東西,還給你。”
沈逾安當然認得這隻盒子。
昨日回到公寓,他就發現它不見了。
他沒有去追尋盒子的下落。
多少個日夜,那三年裡,他克制著自己的感qíng,只希望快快念完書,然後回到chūn城來見她。幾百封的信,他一封一封地寫。多少次走到郵局,想要將信寄出。但是那條路,他來來回回走了不只千遍,卻終究沒有投出。
忍耐吧,沈逾安,一定忍得過來的。
當時他這樣對自己說。
原本要六年的學業,他僅用了一半時間就念完了,他回來了。可她卻站在了別人身邊。他只是懊惱,怎麼連一次都沒有問過。四年之前,他想要說,卻一直沒有問的話語。四年之後,他來不及說,就沒有資格再說的話語。
現在,他們註定殊途。
拋卻了所有糾葛,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下一秒就是殊途的岔道口,沈逾安雙眸炯亮。
他喊她的名字,那麼壓抑地說道,“藍,我愛你。”
蔚海藍整個人一怔,沒有qíng緒的臉龐愕然隱忍。
往事太過糾纏,她的思緒早就飛逝。
眼前又是飛快閃過什麼,有人直接拎起他的衣襟,一拳將他打倒在地。他出拳太猛,沈逾安被打得流血不止。
雷紹衡怒聲喝道,“給我拖出去打!”
幾人沖了進來,將沈逾安拖出了咖啡館。
連日來的天氣不斷yīn雲,這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寒冷。蔚海藍坐在沙發椅上,一動不動。她沒有去看外邊,他被打成了什麼樣子。人影不斷閃過,誰在敲打玻璃櫥窗,沈喬的身影格外焦急。
直到他被打得頭破血流,再也無法起身,她也被人摟起。
雷紹衡摟過她,將她帶出了咖啡館。
“等等。”蔚海藍輕聲說道,他果然停下步子。她走出他的懷抱,走向了倒在地上的沈逾安。她站著俯視他,他趴在地上,滿頭鮮血,喘息著呼吸,連一聲呼喊都發不出來了。
蔚海藍眼底冷凝一片,聲音更是冰封,“沈逾安,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一點也沒有。”
“以後,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離開我的世界,越遠越好。”她嘴角的弧度,彎起的微笑,那是他最想要捕捉的畫面。
一行人浩dàng撤離,沈喬衝破重圍,奔向了他。
呼喊聲直接刺痛耳膜,沈逾安盯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眼前猩紅一片。
那個盛夏,他曾經提過許多遍。
藍,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藍,恩,那個……
藍,你今天開心嗎。
如今才知道,這是自己種下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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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環節結束,下一環節劇qíng預告:玫瑰色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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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玫瑰色葬禮(1)
腳步聲凌亂,眼前更是恍惚。
蔚海藍被他一路拽下車,又是被他這麼qiáng拉著奔向薔薇苑。他惡狠狠地將門踹開,突然的響聲讓她感覺耳畔一下震痛。雷紹衡使了些力道,將她甩入屋中。她沒有站穩,也沒有來得及扶牆,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雷紹衡反手關了門,yīn森地罩下高大黑影。
蔚海藍冷靜地站起身來,雖然有些láng狽,可神qíng卻很從容。她理了理微微凌亂的頭髮,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方才的一切全都沒有經歷,不過只是看了一場電影,劇中角色全都和她無關,她輕聲問道,“我可以去公司上班了麼。”
雷紹衡一怔,盯著她瞧了片刻,臉色瞬間更為yīn霾,“從今天開始,你哪裡也不用去!”
蔚海藍默然地望著他,他沉聲命令,“你只需要待在這裡,安分地做你的雷夫人!”
“你這是犯法的行為。”蔚海藍漠漠開口。
“犯法?”雷紹衡嗤之以鼻,那口吻極為不屑,狂妄地說道,“我讓你好吃好穿好住,衣食無憂,我犯什麼法了?你這要是說出去,還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羨慕你?別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