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文書不具備法律效益,他設了一個局,他騙了你。
……
園子裡竟然臧了死人,這可是不得了的事qíng,眾人惶惶不寧。
這日邢組長帶了兩個警員又來拜訪。
雷紹衡指間夾著一支煙,那姿勢十分瀟灑。
邢組長趕忙上前,阿諛地打了招呼,殷切詢問,“雷先生,前些日子你受傷了,現在這傷好些了吧?”
昨日本要先來會見他,可是秘書聲稱雷先生身體不適,明日再談。
邢組長知曉這其中的事qíng,便微笑點頭。
“勞邢組長惦記了。”雷紹衡微微一笑,眼神很冷。
邢組長不由得哆嗦了下,趕忙坐下,“雷先生,這邊還要耽誤您一點時間,問你幾個小問題。”
一旁的兩個警員忙拿出錄音筆按了開始,另一個則是準備好了紙筆記錄。
“這座園子太舊了,所以決定拆了。昨天一拆,屍體就被發現了。”雷紹衡言簡意賅。
“雷先生是否認識死者?”
“不認識。”他吐出三個字。
“以前沒見過?”
“恩。”
邢組長陸陸續續問了一些問題,雷紹衡簡短回答。
末了,邢組長笑著說道,“行,耽誤您的時間了,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我再聯繫您。雷先生,我看這園子不僅是舊了,而且晦氣也多,怪不得您要拆除,還是拆了好,拆了沖沖這晦氣。”
邢組長頓了頓,又是說道,“不過現在出了事兒,還得緩一緩,等案子結了再拆,您看成不成?”
“我會配合警方。”雷紹衡抽了口煙,笑容楚楚。
邢組長剛要起身離開,接到了一通電話,那頭告知福媽的兒子劉洋已經找到了。
劉洋是個地痞,經常四處打架賭博,夜不歸宿,每隔幾個月甚至半年才會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是不歡而散,不是吵架就是要錢。母子兩人的關係非常僵,劉洋也不知道是在哪裡。
警方終於在一處民房裡找到了劉洋,他當時正和幾個同夥吸毒,還沒來得及吸食毒品,就被警方抓了起來。劉洋被帶回局裡後,聽到母親的死訊,當場毒癮發作,一邊抽搐,一邊就哭了起來,最後被警方捆綁關押。
只是依著鄰居口供,福媽這些年來,突然經濟qíng況變得富裕了。
不然的話,也不會蓋起樓房。
丈夫生病那幾年,更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福媽先前在蔚家工作,待遇雖然豐厚,可也不會有那麼多積蓄。
她的經濟狀況實在是值得懷疑。
福媽的驗屍報告證明她是因毒而死,而那致命的毒,正和趙嫻自盡所服毒的一致。
“蔚小姐,我們現在懷疑劉福玉的死,和你的母親趙嫻有關。初步推測,這些年來,劉福玉和趙嫻有經濟往來,劉福玉曾經多次向趙嫻索要錢財。趙嫻可能是因為常年被勒索,所以一怒之下就動了殺機。”邢組長如此說道。
蔚海藍的腦海里盤踞著兩樁案子,但是她不明白,福媽為什麼要向母親要錢?
但是細細一想,似乎好多次,福媽確實都是有求而來。
警方派了警員搜查了劉福玉的家中,徹底盤查之後,在一塊地磚的空隙中找到了兩本小冊子。
而小冊子上的內容著實讓人吃了一驚。
積壓了無數粉塵,紙張都泛了huáng,黑色的字體更是變成了黯淡的灰色。
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許是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她記錄得如此詳細。
警方又是聯繫了蔚家二夫人,詢問了當年的qíng形。
二夫人由蔚雄謙接進蔚家後不久,就生下了一個女兒,正是蔚家長女蔚默盈。之後大夫人趙嫻生下了蔚海藍,三夫人則生下了蔚舒畫。又隔多年,二夫人終於再次懷孕,雖是高齡,可還是圓滿地誕下一個兒子。
對於蔚家這樣的家族而言,若是沒有兒子傳承,實在是一大遺憾。
中年得子,這對於蔚雄謙可以說是如獲至寶一般。
祖父蔚光兆這時已經身體孱弱,喜獲孫子自然是高興。
可惜不過是半年時間,孫子不幸夭折。當時沒有檢查出任何異樣qíng況,只定為是照看不周,所以孩子才會死了。
眾人雖是傷痛,也只能接受事實。
至此,蔚家無孫。
不為人知的事qíng卻是,福媽的其中一本小冊子明確寫著當年蔚家的小孫子之所以會死,福媽懷疑是因為趙嫻,便向趙嫻開口質疑,誰知趙嫻做賊心虛,讓她不要聲張。至此以後,每要到一筆錢,福媽都逐一記錄在內。
二夫人當下瘋了,哭罵出聲,“蔚家真是造孽!我真是造孽!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她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孩子!她一定是怕孩子出生,奪走她的一切!她怕我的兒子當了蔚家繼承人!你也有責任!蔚海藍!你逃不了gān系!”
蔚海藍沉靜得嚇人,一言不發。
邢組長又取出了另一本冊子,對著眾人說道,“劉福玉之所以會懷疑趙嫻,那也不是沒有原因。”
眾人紛紛望向他,想要知道臧在最深處的答案。
一陣出奇靜默,唯有二夫人隱隱在啜泣。
邢組長終於開了口,目光掃過眾人,定在那張素淨小臉上,“因為蔚海藍不是蔚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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