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藍瞧著那張西山的票券,輕聲說道,“一個說要帶我去找青鳥的人。”
“傳說中的神鳥啊?”袁圓之所以會知道,那是因為高中那時候,蔚海藍也曾經看過之類的書籍,於是有些印象,轉念一想,她的聲音低了些,小心翼翼地問道,“沈逾安?”
蔚海藍一怔,視線瞬間模糊了下,“不是他,他走了。”
袁圓還不知道沈逾安發生了什麼事qíng,只以為他是離開了這個城市,又想著自己真是烏鴉嘴,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急忙轉了話題問道,“那這張遊樂園的門票,一定是雷律師寄來的咯。海藍,遊樂園和西山,你選哪一個?”
蔚海藍將票券逐一放回信封,袁圓蹙起眉頭,“你該不會是都不去吧?”
“海藍,我問你啊,你到底還喜不喜歡雷律師?”袁圓睨著她。
瞧她不吭聲,袁圓想著昨晚的qíng形,不免感嘆,“我覺得雷律師倒是對你余qíng未了。”
況且,就連聶文誠都稱她一聲“嫂子”呢。
“那麼你呢?”蔚海藍突然反問。
“我?我怎麼啦?”
“你和秦臻。”蔚海藍一語點破,絲毫不給她躲閃的機會。
袁圓那張蘋果臉蛋有些許泛紅,笑著打趣,“放心,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蔚海藍雖然和秦臻接觸不多,可是她知道秦臻那樣的男人,絕非等閒,像袁圓這麼單純的女孩子,如真的和他糾纏在一起,最終吃虧的人只是她,“袁圓,我不是反對,可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不要輕易對他動心。否則,你會受傷的。”
蔚海藍就這麼望著她,幾句話說得很認真。
袁圓點了頭,“我知道的,海藍,我都知道。”
臨走之前,袁圓再次問道,“你到底選哪一個?”
蔚海藍笑著吐出兩個字,“你猜。”
其實,答案早就已經明了。
這天用過晚飯,蔚海藍拉著王謹之坐下來談談。王謹之似是已經知道她的意向,當她說出她要離開這裡的決定時,他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溫溫說道,“出去散散心也好,不過,你打算去哪裡。”
蔚海藍確實還沒想好要去哪裡,也是茫然,“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靜一靜。”
這段日子以來,發生了這麼多事qíng,壓得她幾乎無法喘息。
她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
王謹之十分體諒,也很明白,“你去散心,我不反對,但是我這裡還有點事,不能陪你一起去。”
“大姐她們還好麼。”蔚海藍輕聲問道。
“會好起來的。”王謹之前去探望過蔚家人,失去了公司的蔚默盈,jīng神很萎靡,二夫人還沉浸在喪子之痛里,三夫人身體又欠佳,蔚舒畫還要念書,蔚雄謙更需要照顧。這一家子人失去了經濟來源,遭受重重打擊,日子並不怎麼好過。
“恩。”蔚海藍亦不知該說什麼。
王謹之暗自思忖了下,開口問道,“海藍,你願不願意去西部支教?”
“支教?”
“我認識幾個朋友,他們要去那裡當老師,那邊很需要有知識的志願者。生活水平的確是差了些,但是很安靜也很安逸,沒有那麼多煩惱。你一個人去外邊,我也不放心,如果有朋友可以照顧你,那就好很多。當然,這只是提議,你參考參考就行,不想去的話,不必勉qiáng自己……”
“不,我願意去。”蔚海藍堅決說道,“小舅,我想去那裡。”
王謹之開始替她安排聯繫。
離開之前,蔚海藍去探望了一趟沈喬,她比起先前平靜許多,這讓她寬了心。
回來後她開始整理行李。
正在收拾著,手機響起鈴聲,她便去接。
只是顯示的號碼卻是陌生。
蔚海藍狐疑接起,聽到那頭溫溫的女聲,“海藍,我是風琳阿姨,我想見見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蔚海藍應允前往。
蔚海藍對於風琳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模糊的時候,她還是那個漂亮的女子。若不是事qíng接踵而來,若不是風景辛的歸來,她和風家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來往。她這一生,永遠都不想和風家再有任何牽連,不想見到他,亦不能見到他。
清靜的公園裡邊,兩人漫步而行,空氣都帶著些冷意,卻很是清慡。
“海藍,這些日子你還好吧?”
“挺好的。”
“身體也好了?”
“好了。”
“那就最好。”風琳柔柔地關切詢問,忽而低聲說道,“景辛決定留下來,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其實他是該留下。”兩人並肩走著,風琳不疾不徐說道,“他是風家唯一的男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qíng,他總是風家的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認祖歸宗,也是他媽媽最希望的。這些年來,苦了他了,他也該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風琳輕聲說了許多,蔚海藍始終沉默。
蔚海藍又怎會不知道,她說的全都沒有錯,那些本是該屬於他的。
他的確是該回來,而她才是應該走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