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所有的一切就像是連鎖反應,整個事件被完全曝光,無法收攏。
上級部門抵不住群眾輿論壓力,也不好敷衍了事,只得依例行事。
“華老,您看現在這世道,我們也不好辦啊。”局長為難說道。
風國華生得威嚴霸氣,眉宇之間自有一股軍人之風,若是細細一瞧,就會發現風景辛還是像極了他。
風國華又是一番jiāo涉相談,局長卻依舊不肯退步。
風國華也是老江湖了,從局長的言談之間,就瞧出了端倪所在。他也不明白點破,迂迴說道,“我明白你的壓力,不過現在這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準。外邊這麼亂的世道,多得是人故意抹黑。”
局長附和了幾句。
“不如這樣吧,就讓我把人先帶回去,我可給你下了保證,絕對不會丟。”風國華道。
局長賠著笑,猶豫說道,“這恐怕不行。”
風國華一聽此話,當下溫怒,“怎麼?難道還信不過我?”
“當然不是信不過華老,只是這案子已經被提jiāo去中央了,作為典型案例在審查,還要查到下邊來,這局裡是否冤案誤判,官員是否私護,裙帶關係都是一堆呢,我能在這個時候放令公子出去?”局長皺眉道。
風國華緊握住拐杖,沉聲問道,“這案子是誰捅到上邊去的?”
“您覺著還會有誰?”局長反問。
風國華默不作聲,腦海里跳出一個人名兒。他也不點破,低聲叮囑,“那人就先拘著吧,不過可得多關照關照。”
“這兒您放心,不用您說,我也得關照好。”局長道。
“那我去看看他。”
“成。”
局長喚來秘書,領著前去拘留所。
拘留所裡邊,風景辛已經被關押了四天。
狹小的封閉密室,門一打開,風景辛就瞧見了端坐著的風國華。他冷冷地望著他,那神qíng幾乎冷酷,不近人qíng。風景辛走到他面前,坐了下來,不等他開口,他先行說道,“不必費事,人就是我殺的。”
“你這個逆子!”風國華顯然被氣得不輕,一個勁地拄砸拐杖。
風景辛漠漠望著他,“這麼多年了,也是該面對。這是我欠您的,也是該還您。”
“我告訴你,十年前沒讓你死,十年後我也不會讓你死!你想就這麼解脫這麼走了?休想!”風國華言詞激動,連聲音都在輕顫。那執拗的雙眼,頃刻間迸發出冷冽光芒,有種心驚的感覺。
風景辛垂下眼眸,淡淡說道,“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況且確實是我殺死的。”
“你知不知道你認罪的下場是什麼!”風國華厲聲質問。
“呵呵。”風景辛忽然輕笑,無畏說道,“最多就是死。”
他輕飄的口氣滿不在乎的態度,再次讓風國華氣結,想到當年白髮人送黑髮人,人世間最悲戚的事qíng莫過於此,他冷眸望著他,咬牙切齒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絕不會讓你死!”
風國華氣憤地站起身來。
風景辛並沒有動,眼前閃過他的身影,他的聲音很沉,帶著深深疲倦,“總要有個結束。”
風家這邊,由於風景辛突然出事,所以企業內部所有決策權,全都落在了高岩手中,高岩全權負責信宜藥業正常運作。風國華從拘留所匆匆回來,風琳難掩焦急地等在大廳,瞧見他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爸,景辛怎麼樣了?”風琳扶著他坐下。
風國華喝了口參茶定定心神,這才說道,“鬧到中央上邊去了。”
風琳詫異,“怎麼會鬧那麼大?”
風國華凝眸,冷聲喝道,“母女倆都是禍水。”
風琳剎那默了聲,不再多言。
風季禮當年為了趙嫻,可沒少和風國華鬧。其實說來也是風國華亂點鴛鴦譜,一意孤行導致。那個時候,他們都不過是少年少女,哪裡知道什麼是qíng是愛,等到明白過來,早已經遲了。婚姻都被安排好,容不得反悔。只是若他沒有執意要拆散,認為那才是他們的歸宿,或許就沒有接下來的太多恩怨遺憾,也不會有今時今日。
“大哥已經走了,小嫻也已經走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怎樣才能救出景辛。”風琳蒼白了麗容,愁眉不展,“爸,景辛是大哥唯一的孩子。”
風季禮年紀輕輕就去了,只有風景辛這一個孩子,他是風家的長孫,也是風季禮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血脈。
“我上京一趟,你先等我消息。”風國華斟酌道。
“爸,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你還是在家裡,你身體不好。”
“爸,你小心些。”
風國華即刻就出發,車子從風家駛去機場。
風國華前腳剛走,風琳就接到了蔚海藍的電話。
“琳姨……”蔚海藍急急呼喊,風琳亦是匆忙打斷道,“海藍,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景辛不會有事。你不要出面,也不要著急,一切都會解決。景辛也不希望你再被牽扯,你明白麼。”
此時的蔚海藍,手中正拿著一份報紙,她惶惶地“恩”了一聲。
報紙上如蟻般密密麻麻的黑字,瞧得她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