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來了。
城南的老宅別院,風景辛順利地見到了風國華。似乎早就下達了口訊,所以才會這樣暢通無阻。那是秦臻手下的二當家阿超,圈子裡的人都稱他一聲“超哥”,阿超見了風景辛,收斂氣焰,不卑不亢地說道,“景少請。”
進了園上樓,風景辛在那間屋子裡,看見了風國華。
風國華正在午睡中,墨叔則是坐在一邊守候。
門打開的剎那,墨叔明顯怔住,難掩激動。
他剛要呼喊,風景辛比了個手勢,便讓他收聲。
墨叔起身退到一邊。
風景辛反手關門,輕輕地來到chuáng畔。
他不曾這樣近距離地瞧過他,他威武霸道,總是qiáng勢地命令,不問別人的意願。可此刻風國華熟睡的容顏竟很是安詳,兩鬢早已斑白,他卻覺他似是添了幾許白髮。這麼瞧著瞧著,又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麼古板不化,沒有那麼讓人討厭了。
風景辛就在chuáng畔坐著等,也不開口叫醒他。
墨叔垂眸望了眼手錶,他的生活一向很有規律,時間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僅過了十餘分鐘,風國華就幽幽醒來。
朦朧的視線,剛剛睡醒的他就連雙眼都是混沌無光,哪裡還是那個不可親近的老傢伙,只不過是一個糊塗固執可愛的老人罷了。瞧清是他,風國華明顯也是一怔,伸長了手,忘記自己從來都是不屑去握他的手,卻在一剎那忘我,聲音沙沙的滄桑的,“景辛。”
“我來接您回家。”風景辛沉聲說道。
淡漠的親qíng,像是一碗白水,起先是無味,而後加了苦,再加了酸,辣之後就有了一絲沉澱的甘甜。
墨叔伺候老爺子穿戴整齊,風景辛接了風國華離開。
從城南往城西直奔而去。
此時的信宜集團,外邊看來風光仍在,實則已經一團亂了。
高岩在探望風琳多次未成後,就不再前去。他已經將所有的jīng力,全都投入到公司里。由於風景辛入獄,風國華就將公司全權jiāo給他。他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便將公司搞了個天翻地覆。
信宜集團是由風家獨掌,所以不存在歧義。
各個部門的執行經理,雖對高岩的做法不苟認同,可也不敢有異議。
只是眾人都知道,高岩這樣做的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今日將要動用信宜集團百分之四十五的資金,全部外流作投資。
大會議室里,高岩正和對方簽署協議。
高岩衣著光線,握著鋼筆書寫。只可惜他才寫下一個字,就被打斷。
十分鐘後信宜集團召開緊急會議。
風國華將公司執行權jiāo還至風景辛手中,理事高岩則恢復原職。
眾人奇怪,怎麼高岩沒有被罷職。
風景辛冷冷地坐上了總理事的位置,逐一點名,“運營官,財務副總,人事部主管,三人卸任,現在公布接任的新名單……”
高岩坐在其中,他旁觀者一般,聽著他的話語,他所點到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明里暗裡,大到首席官,小到組長,這個年輕人,這個小輩,竟然全都知道。
高岩瞧見大勢已去,更是無心繼續。
在這最後的時刻,竟也有種所幸如此的惆悵感覺。
信宜集團自此內部政變。
天空里有一大團的白雲飄過。
嗡——
手機有新信息。
雷紹衡:哼。
蔚海藍:???
雷紹衡:?
蔚海藍剛剛定好婚紗照的規格,還有請帖的款式,拿起手機就對上這麼的對話,差點就讓她崩潰,讓她忍不住想笑。gān脆一個電話甩過去,他倒是接得很快,她問道,“你gān嗎呢?”
“你gān嗎?”
“我不gān嗎。”
“我也不gān嗎。”
“噢。”
“噢。”
敢qíng他是鸚鵡,所以學她說話來著。
蔚海藍心qíng不錯,又是沖他問道,“晚上我下廚,你來不來。”
“真的假的,能不能吃啊?”
“你不是嘗過麼?”
“就那炒飯?鹽巴都沒化開,還有jī蛋殼,我是沒好意思和你直說。”
“……”
蔚海藍有些掛不住顏面,“愛來不來,不來拉倒。”
“你這麼哭著求著,非要我去吃飯,那我就來吧。”
誰哭誰求了?蔚海藍正是困惑,卻在那頭聽見了聶文誠的聲音,“嫂子,準不準哥帶人啊?”
“說吧,我要帶什麼過去?”那頭一聲慘叫,雷紹衡挺正經地問道。
蔚海藍認真地想了想,“嗎丁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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