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雷紹衡打來過一通電話。
只是蔚海藍的手機調了靜音,所以沒有聽見。
她看了眼時間,是凌晨兩點四十六分。
而後他卻再也沒有來過電話,一次也沒有響過。她當然也沒有主動去問,那個晚上,他到底要說什麼。有些石沉大海的感覺,可是結局早就明了,何必還要去頑固執著,不過就是反覆的糾纏傷痛罷了。
訂單馬上就要全部結清,蔚海藍空閒下來,就想著要去哪裡休養。風景辛送來一張世界地圖,讓她好好選一選。蔚海藍倒是存了些錢,足夠費用了。但是她卻不想離開這個國家,離開這個城市那麼遠。於是風景辛又換了張中國地圖,放眼望去皆是大好河山。
選一座城市,定一處住所,平靜安然地待上一年半載。
風景辛指著地圖上某個城市,揚起唇角說道,“可以換著住,南方冬天溫暖,寒冬就在這兒過。”他的手指慢慢移動,慢慢北上,“等天熱了,就往這兒遷徙,找個有湖的地方……”
若不是蔚默盈突然登門來找她,蔚海藍還沉浸在那安穩的日子裡。
蔚默盈還是老樣子,雷厲風行的,jīng神很好,愛穿高跟鞋的她,也換上了平跟。蔚默盈一到,蔚海藍就料想到一定是有事。若非不然,依著蔚默盈剛烈的xing子,她是絕不可能來的。
蔚默盈神色很急,開口說道,“舒畫出事了。”
蔚海藍狐疑。
蔚默盈困惱地說道,“她用硫酸潑傷了白晶晶。”
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讓蔚海藍大為吃驚。
無論如何,她也想像不出,那樣乖順柔軟的蔚舒畫,會做出這樣的事qíng。
蔚海藍趕緊隨蔚默盈去了,蔚默盈開著車,簡略地將前因後果道出。蔚舒畫去孟和平的公寓找他,但是白晶晶在,兩人就發生口角起了衝突。後來在衝撞中,蔚舒畫就將包里的硫酸瓶潑向她。
當然這些都是白晶晶被送去醫院時的哭嚎。
蔚舒畫被暫時拘留了,她沒有應辯。
半路上趕去拘留所,蔚默盈又接到二夫人電話。
二夫人焦急嚷道,“默盈,你三姨去醫院了,她瘋了,她說大不了她拿命賠她換舒畫,我都勸不住……”
那是孟和平所在的第三中心醫院。
蔚海藍就看見迴廊裡邊站了許多人。
光影jiāo錯間,蔚海藍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多日不見,雷紹衡似乎清瘦了不少,但依舊是那個冷漠狠絕,如墨玉的男子。
————。今日兩更一起更完了,可能是之前熬夜太厲害,某瑞身體也掛掉了,去醫院看看。恩,大家也注意身體
正文354:如果有明天(7)[VIP]
前方就是急救室,亮著紅燈,裡面正在進行緊急醫療救治。
雷紹衡就站在那兒,人影綽綽間,醫院的保安正在拉扯勸阻著誰。
那哭泣的哀嚎聲就從空氣里清楚傳來,聽得人心裡一揪。
兩人定睛一瞧,那個被保安攙扶的婦人不正是三夫人。
三夫人方才得知了事qíng,就有些受不住了。她問起蔚舒畫現狀如何,又聽聞蔚舒畫已經被關進了拘留所。三夫人就想著這該怎麼辦,擔心蔚舒畫會不會坐牢。二夫人便說用硫酸傷了人,一定是要判刑的,估摸是逃不過。
三夫人當下急了,哪裡還能等,十萬火急地奔來醫院。她已年過半百,病痛纏身,早就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一生走至如今,本就是沒有什麼期望寄託,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個女兒身上,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她健康平安幸福快樂,好不容易熬出頭,等到蔚舒畫大學畢業,瞧著她找了穩定工作,就只差她尋覓個良緣有所依靠。
三夫人萬念俱灰,悶頭來到醫院,瞧見雷紹衡衝過去就是又哭又求,只希望能夠饒恕蔚舒畫這一回。
雷紹衡不說話,只命人將她拖開。
三夫人卻怎麼也不肯鬆手,還是一個勁兒地哀求。
這哭鬧影響了醫院安靜的環境,護士勸阻無用,只得請來了保安。
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幕。
三夫人被兩個保安一人拉住一手,她卻還在彎曲雙膝要下跪,哭的無比傷心悽慘,“雷先生!我求求你了!舒畫傷了人,是她不對!可是她還年輕,她才二十出頭,大好年華,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她,我願意代她受過!就拿我這條命賠償換回舒畫!求你了!”
“你們放開她!”蔚默盈大喝一聲。
蔚海藍急忙從保安手中護下三夫人,三夫人卻還在不斷乞求。
保安道,“這裡是醫院!不許大肆喧譁!你們有什麼事請私下解決!”
“雷先生……”三夫人淚眼婆娑。
雷紹衡立在他們面前,頎長的身姿,稜角分明的臉如刀削斧刻俊美異常,他的神qíng很冷,細長的眼眸凌厲而狠決,越發深邃,他徐徐開口,那低沉的男聲就劃破喧囂哭喊,寂靜而深遠,冷漠中帶了幾分悵然,“晶晶也才二十出頭,大好年華,她的人生也剛剛開始。”
三夫人一聽這話,整個人顫抖著,那哭喊一下子消了,無聲流著淚。
蔚默盈攙扶過三夫人,就要帶她走。
蔚海藍也隨她們一併離開,轉身時她瞥了眼急救室,對著雷紹衡道,“我一會兒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