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徐徐chuī著,雷紹衡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兩人就這麼各自坐著躺著,蔚海藍不動聲色,悄悄地望向他的手掌。抬眸見他閉著眼,她就伸出手,猶豫著探向他。她的手指就要觸碰到他,卻遲遲不肯落下。只是指尖那麼一觸,他猛地睜開眼。
蔚海藍心中一驚,好似被人抓到把柄,渾身都不再自在。
他卻直勾勾地盯著她,專注得讓人無所適從。
“咚咚——”有敲門聲。
蔚海藍立即前去開門,只見是風景辛。方才他們進去商談,風景辛就一直等在事務所外邊。後來眾人轉而來到醫院,風景辛就照顧著蔚家人,而蔚海藍就陪著雷紹衡了。風景辛沒有進去,低聲說道,“舒畫fèng好傷口了。”
蔚海藍朝他點頭,竟是不願再踏回他的視線里,心臟好似被人抓著不放,她衝著空氣道,“我去看看舒畫。”
腳步聲關門聲一併散去,雷紹衡在chuáng上躺了一會兒,他忽而拔下針頭,拽過衣架上的外套穿上,隨即踱門離開。
“先生,時間還沒有到,您怎麼走了?”
“先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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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60:如果有明天(13)
蔚海藍隨風景辛來到蔚舒畫的病房,只見三夫人和蔚默盈都站在迴廊里,並沒有進去。
蔚海藍不禁放慢腳步,她瞧見病房的門關著。
蔚默盈道,“孟和平在裡面。”
蔚海藍望了眼那扇緊閉的房門,又是望向窗外的天空。
碧藍,白雲,刺目空曠。
病房裡面亦是坐著兩個人,蔚舒畫的臉剛剛fèng了針,麻藥還沒有過去,所以她也不感到疼。她平躺著望著孟和平,以前總想著若是病了,就可以找他看病。雖然有點傻,但這也只是唯一能夠見到他的辦法。如今真的受了傷,卻見他沉默的盯著她,那眼底深鎖著自責悔恨,她突然就又後悔了,在這一剎那就後悔了。
蔚舒畫率先打破沉寂,小心翼翼卻又緊張地說道,“和平,我沒事的,我一點也不疼,真的。”
孟和平的目光,柔軟如深海最深處的水,咸澀冰冷,卻在寒冬裡帶著一絲溫意,他動了動唇,沉靜地望著她道,“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晶晶的錯,真要問是誰的錯,這全都是我的錯,責任在我,源頭也在我,是是非非,全都是因我而起。”
“不是的,和平……”蔚舒畫急急否決,卻被他打斷。
“你聽我說。”孟和平低聲喊道,他的聲音也有了幾分痛苦,蔚舒畫抿著唇收了聲。
孟和平以一貫淡漠的口吻,沉沉說道,“如果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一切,讓你對我不能放手,那麼我現在收回,希望你忘了我,不要再記得我,也不要再想著我。官司的問題,我會替你擺平。從今往後,我們真的不要再聯繫,陽關道獨木橋,各走各的,不要再牽扯。”
“我不要。”蔚舒畫咬唇道。
“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了,你好自為之。”孟和平站起身來就要走,蔚舒畫卻抓住他的手,緊緊抓住,倔qiáng地不肯鬆開,“和平,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不是對我沒有感覺,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那只是你的錯覺。”孟和平道。
“是錯覺麼?”蔚舒畫忽然笑了,可是她的臉上唯有哀戚,“那麼為什麼要在我困苦的時候出現幫我?為什麼要幫我給媽媽治病?為什麼去我打工的咖啡館喝咖啡?學校舞會為什麼出現和我跳舞?又為什麼吻了我?為什麼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站出來維護我?為什麼要教會我怎麼獨立?這些都是錯覺麼?是我瘋了,想像出來的麼?”
難道說這一切全都是錯覺?
那麼她為什麼會痛?為什麼會心醉,為什麼會沉淪?他的眼裡,為什麼會有掙扎和不舍?
孟和平垂眸道,“你就當這是一場夢。”
“不是夢!”蔚舒畫喊道,“你是怕了,你怕你會喜歡上我,你怕你早就喜歡上我,可是你不敢!如果你不是白家的兒子,如果你和白晶晶沒有關係,我還是我,你還是你,你還會對我這樣麼?”
孟和平用力地掰開她的手,轉身說道,“我和你不會有可能,永遠也不會有可能!”
孟和平急急奔出病房。
孟和平一走出病房,就迎上了幾雙眼睛的注目,他匆匆掃過眾人離去。
孟和平走後,蔚家人又是奔進去寬慰許久,可是蔚舒畫卻一句也聽不進去,任眾人如何勸說都是枉然。末了,蔚海藍進去了。有關孟和平的事qíng,蔚舒畫對她說的最多。蔚海藍來到她的chuáng畔,拉過她的手輕輕握住,輕聲問道,“值得麼?”
蔚舒畫望著她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是坐牢,我也沒有後悔。”
蔚海藍聽的心中泛起漣漪。
蔚舒畫的臉傷fèng合後,沒有什麼大礙就隨家人出院了。
蔚海藍道,“哥,你先去取車,我過去看看。”
風景辛自然是了解她,也不點破便讓她去。
蔚海藍在並沒有前往白晶晶處,而是又來到方才雷紹衡掛水的那間病房前。可是房門敞開著,裡邊空無一人,就連空氣里也沒有殘留下半點味道。身旁經過護士,她不禁喚住那護士詢問,護士說道,“哦,你說那位先生啊,他已經走了很久,這藥水才掛了小半瓶。”
蔚海藍站在房門口,眼前依稀浮現他的身影,忽感憂心。
走出醫院大樓,風景辛已經取了車在馬路對面等候。
蔚海藍穿過馬路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