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必須是先放秦臻。
楊慕清還在那頭周旋糾纏,蔚海藍就給了一句,“秦臻的死活我不管,但是他要是有事,你也別想輕易脫身。”
楊慕清沒有再多言,只是沉聲說道,“好,我相信你。不過你也得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旗袍的事,不要告訴她。”
楊慕清的聲音從耳畔清楚傳來,蔚海藍握著手機,她“恩”了一聲,也不知是什麼感想,便掛了線。
蔚海藍沒有再見過唐婉,也不想再見面。
那些事qíng,和她又有什麼gān系。
談判的當天下午,據說那個人證推翻了先前的口供。沒過兩天,蔚海藍便聽袁圓說,秦臻已經被聶文誠保釋出來了,不過仍舊是花了很大一筆保釋金,不過能把人撈出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袁圓在說的時候,總算重新露出了笑容,閉上眼深深地呼吸。
蔚海藍蒼白的面容也帶了抹欣慰的微笑,遲疑了下才問,“你不去看他嗎?”
袁圓搖頭,“不去了,反正我也沒幫他什麼。”
蔚海藍看著她qiáng顏歡笑,不再開口,只是摟了摟她的肩膀。
袁圓低聲說道,“其實是我不敢去看他,只怕一見到他,就不想走了。”
太多的理由不斷地告訴著自己,不能回頭不能留戀,為什麼在午夜十分會淚流滿面,為什麼在得知他不好的時候,就恨不得用整個人去換他,只願他平安無事。那么小的心愿,竟那麼難以達成,飛蛾撲火,也不過就是因為還在愛著,寂寞地愛著一個人。
兩人慢慢走在小道。
“去醫院?”袁圓問。
蔚海藍點頭,“你昨晚沒休息好,回去好好睡一覺,不用陪我去醫院了。”
“也好。”袁圓想了想,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這可能是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好消息了,蔚海藍將這事告訴雷紹衡。哪怕外邊傳他們三兄弟暗中不和,她卻也是不願理的。她的手指在沉睡不醒的男人臉上慢慢滑過。可是秦臻已經出來了,就連何易都在康復期了。然後他呢,他什麼時候才要醒過來。一個月恍然而過,雷紹衡卻依舊沒有要醒過來的徵兆。
幾乎耗費了整日時間守著的蔚海藍終於也支撐不住,一種絕望在心裡蔓延,在深秋第一個寒流襲來的時候病倒了。
蔚海藍一倒,風景辛急壞了。
醫生只說是受了風寒著涼,再加上心中苦悶導致。
萬事還是要看心境的,心一旦鬱結,再好的藥石也是醫治不了的這一日蔚海藍qiáng撐著病體去醫院,卻發現病chuáng上空無一人.
她本就昏沉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響開,驚慌的尖叫出聲,“護士,護士……”
護士匆匆趕來。
蔚海藍一把抓住護士的手,一手卻緊緊捂住抽痛不已的胸口,語無倫次,喘息著問,“他,他……病人呢?病人去哪裡了?他是不是已經……”最後兩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就硬生生被卡住。
“雷夫人你別著急,雷先生沒事的。”護士忍著疼安撫道,“魏醫生說雷先生的qíng況必須要進行特殊的治療,需要安靜的地方,所以魏醫生安排雷先生出了醫院。對了——”
護士掙開怔怔的蔚海藍,從工作服的包包里摸出一張紙條來,“這是魏醫生要我jiāo給你的。”
蔚海藍仍是有些不信,孟和平卻來了。
孟和平道,“嫂子,你身體不大好,所以事先也沒告訴你。”
蔚海藍低頭瞧向那紙條,“他真的還活著?”
護士笑著道,“雷夫人,雷先生的確還活著。”
又見孟和平點了頭,蔚海藍後退一步,身體抵靠著牆壁,雙腿軟的幾乎站不穩,虛弱的喘著氣。
“嫂子,你的臉色不太好,沒事吧?”孟和平關切問道。
蔚海藍無力的擺擺手逕自離開。
那張紙條所寫的地址,是個從未去過的地方。
蔚海藍不及多想,便讓風景辛尋著地址找了過去。
蔚海藍果然見到了雷紹衡,他被安置在這處隱秘的別墅中,接受魏森的治療。地處雖然偏僻了些,然而布置的卻很是安逸,倒還真是安靜,遠離了喧囂,遠離了那片鋼筋叢林。
別墅里除了魏森,還有兩名護士細心照顧著。
蔚海藍看著他安然的模樣,終於鬆了口氣,眼前忽而有些泛黑。
縱然說了人都要死,誰也逃脫不了,化一撮huáng土,前塵往事皆可拋,卻原來還是害怕著的。
且看這人世短短長長數十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