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微微一拜,燕君遲和秋海棠上了船,船漸漸的駛離了彼岸,綠幽幽的海水靜悄悄的流淌,一切,似乎都靜止了。
燕君遲站在船頭看著這眷念的地方,「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伊人再水一方,他的伊人,在他心上。
「阿遲,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秋海棠站在他身旁並肩而立,青衣如舊,白衣飄飄。
燕君遲扭頭,「等回了鬼界你就回人間吧,去過你想過的日子。」
秋海棠心裡一酸,「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一滴熱淚掉了下來,「為什麼,你每次都要這樣,把所有的事情自己承擔,你以為我回到了陽間,就會過的快樂嗎?」
「海棠……」
燕君遲扭頭看著浩瀚的大海,離彼岸越來越遠了,「冬靈子的事必須解決,只有讓靈檀回來才可以有勝算對付化身為魔的冬靈子一行人。」
「我知道 。」
燕君遲從袖子中拿出了那支笛子遞給他,「我沒有什麼能送你的,這個笛子,你拿去做個紀念。」
「紀念?」
秋海棠扭頭,「不用了。」
「海棠……」
秋海棠鑽入了船艙中,小船漸漸駛向了忘川河,重新回到忘川河中,兩岸的花兒依舊鮮紅似血,久開不散。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也許是不知道該怎麼道別,燕君遲一直站在船艙外面不肯進來,秋海棠竟然自顧自的唱了起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清亮如銅鈴般好聽的的歌聲在忘川河邊久久迴響,連河水中的生魂都不在暴戾散了戾氣,只是靜靜的聽著,這仿若來自於天籟的歌聲,這是人間的情詩,那女子婉轉動聽瑩瑩歌唱。
陰陽山中,魔氣沖天。
一襲紅衣的冬靈子站於山崖之上,她似乎聽到了那遙遠的歌聲,斷斷續續卻是成調,這是誰在唱歌,是誰?
這陰司中怎麼會有女子唱歌的聲音,在她的記憶中,陰司從來都是冰冷沉寂的,誰在唱歌?
「主人,冥司的傷已無大礙,鬼兵來報,白芷帶著冥河的人去了鬼界投誠。」
冬靈子轉身笑的邪魅,「冥司這次栽了個大跟頭,幾百年的基業都毀在這個女人身上,看他這下,還能去哪?」
「主人,您聽到了嗎?好像有女子在唱歌?」
「是啊,這陰司幾百年都沒有歌聲了,去查一下是誰這麼大膽!」
「是!」
阿飄離去後冬靈子微微擺手,身後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煙霧,煙霧現身微微一拜,「參見主人!」
冬靈子轉身,「修羅不必多禮,你去挑幾百個精銳的鬼兵,告訴雲雷,我們要圍攻鬼界!」
「主人,現在就動手會不會?」
「現在動手是最好的時機,燕君遲消失不在,我必須要去一探虛實,他究竟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