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靳十三不過是一顆棋。
是二皇子端木戍融安cha在太子身邊的棋。
而端木景灝是單純的,單純到連靳十三此舉的目的也不清楚,就向自己的父親告了狀。皇帝於是派人搜查太子府,在祭台的暗閣里,搜出那隻黑匣子。
與此同時,端木弘毅收到的口訊,邀他前往灝王府,其實並非端木景灝或者灝王府的任何一個人相傳,而是二皇子端木戍融的把戲。他甚至派人埋伏在灝王府,等到侍衛軍要帶走端木弘毅的時候,他的人便如刺客一般衝出來,假裝維護端木弘毅,好讓皇帝以為端木弘毅公然違抗他的旨令,有口也難辯。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只是,靳十三沒有想到,端木弘毅會殺他。他在告密之後的第二天,被人發現死於自己的房內。死得也算安詳。
端木弘毅是為了耕煙,或者說玉影軒才這麼做的。
自靳十三說,自己知道皇帝遇刺一事,還知道刺客的容貌和姓名,他就起了殺心。他不能讓人知道玉影軒是兇手。更不能讓人將她或她抓去處以極刑。他要維護她們。將她們圈在自己的宅院裡。
有著那樣一張臉的女子,不管她是玉影軒,還是竇耕煙。
皆為他所愛。
若不是當初,逃亡的玉影軒誤闖太子府,他不會對她一見傾心。又瘋狂的愛上。他以為,這都是命定。是劫。
躲不掉。忘不了。
之後,端木弘毅枉顧朝廷的通緝,將玉影軒偷偷的收藏,卻只過了半個月,玉影軒銷聲匿跡。
第四章魅影
太子府一夜凋零。
添了閣樓幾絲靜謐的詭異。
原本從端木弘毅那裡得知朝廷正秘密捉拿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玉影軒,沒有更好的去處,只暫時避居閣樓,半步未曾出。可如今bī仄的氣息壓過來,仿若周遭的水榭樓閣都成了死灰,盛開的花朵亦是慘白。終於耐不住,再一次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那道鐵門。
昔日繁華盡荒蕪。
只在太子的寢宮外,看見匆忙逃竄的幾名小太監。
“喂,你們這是做什麼呢?”耕煙出聲喊道。
其中的一名小太監循聲望過來,瞪著耕煙,猛地一顫,大叫:“鬼啊——”
連滾帶爬的跑了。
耕煙不明就裡,追過去,只跑了一個轉角,小太監不見了。這個時候不遠處似乎有人正施施然的望著她,她定睛看,呆了。
那男子的裝束與太子府的下人們不同,是雍容華貴的。眉眼清澈,神qíng帶著些許探究,但是絲毫不見防備,反倒儘是孩童般簡約的稚嫩。而他的五官,那黑黑的皮膚,小而有神的眼睛,微微上揚的嘴角,和嘴邊隱約的酒窩,耕煙看了好久,一口長氣呼出,呢喃道:“媽呀,古天樂。”
然後提著裙裾賽跑似的衝上去,很激動的握住對方的手:“你們這是在拍哪部戲啊?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哈哈,我好崇拜你的。能見到你本人實在太好了。”
男子一驚,連連甩手道:“姑娘姑娘,你是認錯人了吧?男女授受不親,快快放開手。”
耕煙一想,不對,古天樂的國語迄今為止就沒有如此標準過,她心裡的歡快泄了一大半,問:“那麼,你是誰?”
男子答:“端木景灝。”
仍是姓端木的。
耕煙頓時愁容滿面。
“姑娘是何人?為何以前未曾見過?”端木景灝問。
“竇耕煙。”她有氣無力的答:“是端木弘毅,請我來他家裡做客的。”
“哦。”端木景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可你為何還留在這裡呢?”
耕煙詫異:“主人還沒發話呢,你倒來趕我走?”
“唉——”端木景灝嘆道:“姑娘切莫誤會,只是,如今大皇兄身在何處亦未可知。只怕再過些時日,住進來的,便是二皇兄了。”
“你說,端木弘毅?他失蹤了?”
“逃了。”
“為何要逃?”
“他設計陷害於我,被父皇知道,要捉拿他。”
耕煙突然想到什麼,再次歡喜起來,眨巴著眼睛,眼珠子狡猾的轉了三圈:“我走,我早都想走了,可是你們既然把我請來,也得負責把我給送回去吧。”
“那是自然。請問姑娘家住何處?”
“呃——”耕煙想了想,道:“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