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煙苦澀的一笑。
“白大哥,我來找你,有一件事qíng想請你幫忙。”
“你說吧。”
“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洛陽。”
“洛陽?”
“嗯。”耕煙點頭,然後將事qíng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了:“我想,先找到天晴,弄清楚當中的曲折,再慢慢計議如何救人。我知道劫獄是殺頭的大罪,可是,倘若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我,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茗駿是無辜的,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白矜雲看著激動到語無倫次的耕煙,蹲下來,右手輕輕搭著她的肩膀,以溫柔的眼神看定她:“你先冷靜一點,也許尚有轉機呢。況且,劫天牢不是件容易的事qíng,萬一失手……”說著,抿著嘴,稍稍去看竹椅上坐著的逝兒。
這一次到來,耕煙方才知道逝兒的腿殘了,她沒有來得及弄清楚當中的原因,但白矜雲言語間的保留,她也會意,說道:“白大哥,我……”她原想說既然白大哥有所顧慮,我也不qiáng人所難,可話到嘴邊,始終說不出,畢竟除了他,她再沒有別的人可求助了。
“矜雲。”逝兒淡然一笑,娓娓說道:“耕煙姑娘若非萬不得已,不會來找你。你就隨她一起去洛陽吧。”
白矜雲吞吐道:“可是,你……”
“我只有一個要求。我想和你們一起去。”逝兒看看自己癱瘓的雙腿,仰面望著白矜雲,眸子裡儘是期盼和篤定。
耕煙已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握著逝兒的手,在那一刻她忽然勇敢的對自己說,白矜雲是她的了,我將與這個男子,再不會有更深一層的瓜葛。
心中苦澀,不言而喻。
陷阱(2)
若非親自到洛陽,不會知道,慕容天晴竟是好端端的,錦衣玉食,高chuáng軟枕。偌大的一處新建的宅院,也都是他的了。
看見白矜雲,面色愕然,但很快又恢復鎮定,笑道:“白兄既然平安無事,實在是太好了。”
耕煙迫不及待,徑直問道:“你不是去刺殺皇帝了麼?百里霜呢?”
慕容天晴顧左右而言他,對白矜雲抱拳道:“來者是客,我與白兄多日未見,原該敘敘舊才對,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之處還請白兄海涵。”
如今雖已證實慕容天晴的確是天衣教的人,但他同白矜雲沒有正面的衝突,況且,他還是耕煙的丈夫,耕煙說再多,也沒有將她與他成親的箇中原委告訴白矜雲,所以,縱使心有芥蒂,也都勉qiáng撐著,不至於拉下麵皮,怒目相對了。
白矜雲帶著逝兒離開以後,慕容天晴扶著耕煙進了宅院。宅門上依舊是掛著三字的匾額,慕容府。宅內屋舍重重,亭台水榭,巧妙jīng致,儼然可媲美當朝達官的府邸。耕煙迷惑,問:“天晴,你何以住在這裡?”
慕容天晴慡朗的笑:“我不是住在這裡,我就是這裡的主人,你也是。”
“為何?”
“是朱大人送給我的。”
“哪個朱大人?”
“朱全忠。”
耕煙的心頭有些緊,問道:“他為何要送這樣大的宅子給你?”
慕容天晴愛惜的牽著耕煙的手:“你如今懷有身孕,要多休息,我讓下人給你備些補品。其餘的事,你就無須cao心了。”
耕煙憂鬱的望著他:“天晴,我來找你,是想弄清楚刺殺皇帝一事。還有,想你能幫我救一個人。”
“救什麼人?”
“他被關在天牢里。是吏部尚書陸扆的家眷。他叫陸茗駿。是我的朋友。”
“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還有這樣一位朋友?”慕容天晴皺了皺眉:“你就是為了這個人,千里迢迢跑來洛陽,他有那麼重要?”
“是的,他對我很重要。”耕煙哀求道:“既然你認識朱大人,一定有辦法的。”
慕容天晴不置可否。
夜裡,耕煙再次提起,慕容天晴面色頗為不悅,問道:“你一定要救他?”
“是。”
“他與你什麼關係?”
“朋友。”
“倘若救不了,又當如何?”
耕煙的眼神軟下來:“天晴,當我求你,你去向朱大人說qíng,若是他不准,你……”
“怎樣?”
“你能否和白大哥聯手,劫獄?”
慕容天晴拍案而起,難以的置信的眼神中,還有憤怒。耕煙心裡發顫:“我知道我這樣的確是太離譜了,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我不想看著他被問斬,他是無辜的。”
“他無辜,便要你看著我去冒險?甚至,連你的白大哥也不要了?”這話說得犀利,言語輕佻且戲謔,耕煙有些惱,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場面越來越僵。
慕容天晴拂袖道:“你對白矜雲,仍然尚未忘qíng的吧。”
耕煙頓時語塞。
的確是找不到足夠的氣力來反駁他的話。
慕容天晴又笑了,只說了五個字:“我不會幫你。”然後如鬼魅一樣,背影幽幽的,沒入長廊的盡頭
陷阱(3)
回想當日,與百里霜在洛陽會合,見過獨天驕,領了她的旨意進宮行刺,但在動手的前一天,他去找朱全忠,將全盤的計劃告訴他,並且,獨天驕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被景王李祕收買,朱全忠素來知道德王景王等人對他戒備有佳,且同他一樣覬覦這皇位,但他以為,這些人統統不成氣候,反倒是與他們為伍的,吏部尚書陸扆,在朝中頗具號召力,此人不除,到底也難消他的心頭之患。
於是,朱全忠授意,當慕容天晴與百里霜動手時,慕容天晴出其不意將百里霜制住,爾後將教唆天衣教謀反、行刺等罪名,統統歸咎到獨天驕與陸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