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寒一连加班了几天, 一副要住在办公室的架式,全身心都扑在了工作上, 以至于秘书都开始担心自家老板会不会英年早逝。
而且有时候老板还会脸色阴沉地盯着手机看,表情像是有人欠了他几个亿一样难看, 仿佛一个随时点燃的炸*弹。
公司上下的员工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会撞到枪口上, 这些天连迟到的人都不敢有。
江铭寒并未在意这些,他看着手机里收到转帐的信息, 心里像是梗着什么东西, 感觉不到半分愉悦。
厉时墨那样大方,连替许木还的钱都是双倍的, 美其名曰抚养费。许木现在在厉家吃好穿好,有数不尽的零食漫画,还不用干活可以天天玩游戏说不定早就乐不思蜀了。
亲手把他送出去的人是他, 可耿耿于怀的人也是他,江铭寒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病。
又到了下班时间,众人早就因为长期加班敢怒不敢言,江铭寒今天难得有了一丁点儿良心,放他们早早离开。
江铭寒不是很想回到那个家里,或许并不能称为家,只是说是居所, 里面到处都是某个人的影子,扰得他心烦。
他本来想把许木的东西全部扔出去,可想想这些都是花钱买来的, 最后说服了自己,没有丢掉。
还有许木买的那些新衣服,虽然拆过了吊牌,但很多都没有穿过。既然厉时墨替许木还了钱,那么这些衣服就是许木的,他应该找人来收拾收拾还给对方
江铭寒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开着车去了江母的住处,打算静静心,没想到却是吃了一个闭门羹。
他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江母昨天刚刚去旅游了,忘了告诉他,这会儿只能让他原路回去。
江铭寒: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开车回家,站在家门口又不自觉顿住脚步,没有马上进去,莫名有些抵触这个空落落的、没有人气的居所。
这种感觉不对,可江铭寒不知道怎么去解决心里莫名其妙的那股落寞。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啪嗒。灯应声打开,客厅里本该空着的单人床上多了一个呼呼大睡的青年,似乎是因为灯光的刺激,他下意识地皱起好看的眉,然后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江铭寒:???
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吗?许木这个小兔崽子怎么会在这里!
江铭寒几乎以为几天前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梦,许木好似从未离开过,如同往常一样在家里等他下班。
可理智告诉他,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许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铭寒顾不得许多,上前把许木推醒,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废话,我当然是拿钥匙开门进来的啊
江铭寒:
这家伙居然连他家钥匙都带走了!不对,这不是重点!
江铭寒忍着性子问:我是问你,你为什么来我这里?你不是在厉时墨那里吗?
许木慢慢清醒,像小猪似地哼哼两声,本少爷想回来就回来了!
江铭寒眸色沉沉,厉时墨能同意?
说到这里,许木猫瞳里掠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嘿嘿!我偷偷跑回来的!
江铭寒:无言以对。
他看了青年几秒,很快恢复冷漠的神情,你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许木立马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欢迎也没用,本少爷赖定你了!
还没等江铭寒回答,他急急地开口,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江铭寒你有没有带吃的啊,我快饿死了!
江铭寒是坚决不肯承认这家伙有那么一丁点可爱的,他冷酷无情地回答:没有,你饿死关我什么事。
卧槽无情!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不管,我要点外卖!许木邪恶地威胁他,要不然我就在你床上尿尿!
江铭寒额角青筋直跳,你敢!
许木立马从小床上爬起来,提着裤子,如同一只小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江铭寒的房间走去。
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拽了回来。
江铭寒咬牙道:点。
许木不敢相信,江铭寒这个铁公鸡居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不点白不点!
他一口气在手机上点了许多爱吃的东西,然后巴巴地让江铭寒付款,谁知道这狗男人把他的菜单删了又删,最后只剩下了几样。
不行!不可以!我的炸鸡不能丢!许木誓死护卫自己心爱的炸鸡公主。
江铭寒批评他,吃垃圾食品会变蠢。
我不管我不管!我等了你一天了,我容易吗?我连个炸鸡都不配吃吗?许木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看着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控诉。
你以为这些油炸食品是什么好东西江铭寒最后还是妥协了,至于原因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卖送到,许木幸福地吃鸡腿。
江铭寒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清,你不怕厉时墨过来抓你回去?
许木满不在乎,那我再偷偷跑回来。
反正在江铭寒的报应值攒满之前,他是不会走的!他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没有人可以剥夺他的自由!
江铭寒忽然想到厉时墨刚刚倒贴了几百万,没几天人却跑来了他这里,说不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厉时墨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许木吃饱喝足,舔舔自己的手指,又看江铭寒,我想洗澡,你热水器修了吗?
江铭寒面无表情道:没有,你不打算回去?
许木露出人畜无害的真诚笑容,害,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里,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江铭寒: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气还是笑。
这个小兔崽子总有自己的一套歪理。
大概是出于想给厉时墨添堵的心理和某种私心,江铭寒算是默许了许木赖在这里的行为,你去我的房间洗,那里的热水器是好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不会限制你洗热水的时间。
哇,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大方啊!许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也没多想,拿着衣服直奔江铭寒的房间,打算舒舒服服地洗一个澡。
房门没关,江铭寒坐在客厅也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可他的心却出奇的平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定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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