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凌觉得是商量,却因为惊慌让语气带上了一点求人的意思。
对不起。秦哲再次道歉,彻底放开。
乐清凌想要撑手起来,低头一看发现难以操作。
沙发就那么大的地方,秦哲躺着,他的手放哪儿都不大好。
尤其是秦哲也没有换睡衣,依然穿着来时的衬衫。
衬衫此时凌乱皱着,加上额头的汗和压抑的喘息,看起来有种被□□过的色气。
乐清凌别开视线,搭上沙发的靠背想借力坐起来。
他的想法挺好,就是没料到靠背有点滑。
起身到一半,打了滑,差点又扑到秦哲怀里去了。
之所以是差点,是因为秦哲出手抵住了他。
秦哲也要坐起来,顺手把他也扶起来了。
乐清凌道声谢,起身要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才迈出一步,被叫住了。
去哪?秦哲发话,语气有点急切。
乐清凌有点纳闷。
秦哲慌什么,他看起来像是要逃跑吗?
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么怂,瞥去一眼,目光在秦哲发汗的额头转悠两下。
可能还是秦哲被噩梦吓到的后遗症吧。
换个地方坐着。乐清凌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单人座,解释了一句。
秦哲点点头,抽张纸巾擦一擦额前的汗。
低头驼背,没有理会身上褶皱的衬衫,看起来分外狼狈。
乐清凌再开了茶几上的台灯,让融暖的光照亮室内。
这一照,他看到了密不透风的窗帘。
他怕别人看到屋内一人睡床一人睡沙发的场景,拉好窗帘不漏缝。
那时觉得不透光有助于睡眠,一举两得,现在气短胸闷,开了灯没有感觉到亮堂温暖,只觉窗帘大片深沉的颜色像是山壁那般立着,压抑逼人。
这么一看,他们像是被关在房间里似的。
说到关起来这种事
乐清凌想起梦中没有打开的门,再记起秦哲儿时被关起来的事,反应过来秦哲是不是梦到小时候被妈妈关起来,才吓成这样的?
他瞄一眼秦哲,小心问,要不要把窗帘拉开,透透气?
秦哲抬眼望来,声音依然哑哑的,你觉得闷?
乐清凌以为秦哲在强撑,不戳穿,嗯,吹吹夜风可能会舒服一点。
好,你等一下。
你做什么?
乐清凌看着秦哲起身拿枕头,疑惑,
秦哲没有回答,用另一只手草草卷起被子。
走到床边,将枕头并列排好,对被子就是随意扔扔。
乐清凌明白意思了,更为想不通,我们在二楼。不会有人从窗外偷瞄我们吧?
以防万一。秦哲说着,要开窗吗?
开吧。乐清凌走过去,帮着开另一边。
他们拉开窗帘,发现窗户装的中式的窗棂。
开了窗,隔断还在。窗格组成了端庄典雅的图案,漂亮是漂亮,但会让人联想到牢笼的栅栏,颇为束缚。
如果秦哲真的做了被关起来的噩梦,看窗格会更不爽快吧?
乐清凌心道不好,瞥去一眼发现秦哲神色淡定。
一切似乎是他的多想。
可能真的是想错了,秦哲的噩梦与儿时被关没有干系。
他倒是被奇怪的梦影响了,看个窗帘和窗棂就觉得压抑了。
乐清凌揉揉眉心,想把脑袋里那一扇能够听到喘息声的门扉忘掉。
他没缓过神,就被近在咫尺的一声轻唤给吓着。
清凌?
啊!
乐清凌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秦哲。
秦哲发现他慌了,声音更轻,抱歉,吓到你了。
抱歉是抱歉,还是站得特别近。
乐清凌撇下嘴,自己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你刚才怎么了?
做了噩梦。
哦
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
乐清凌皱眉,看向秦哲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睛。
他心思乱得理不清,秦哲却能够看出他想的是什么?
秦哲瞧出了他的怀疑,主动问,你觉得与刘子航说的事有关吧?
到底还是谈了那件事。
乐清凌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叹气,对不起,我不该听的。
秦哲摇了摇头,是我处理不当。
乐清凌知道抢着认错没意义,给了一个切实的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
秦哲思忖片刻,说,清凌,我不想被同情,你不需要改变对我的态度。
乐清凌也很无奈,给我点时间。我刚知道这件事,会忍不住多想一点。
你知道细节就不会多想了。
什么细节?
我只是在一个房间里玩,玩累了睡一觉。不会害怕,也不明白他们说的囚禁是什么意思。
乐清凌想不到会听到这些,懵懵地看着秦哲。
秦哲也在看他,认真说,我没有留下阴影,也不会因此做噩梦。
乐清凌被这个坦白的氛围带进去,忍不住问,那你刚才做的噩梦是什么?
秦哲一时没答话,望向窗外。
侧颜映着外头斑驳的光影,更为英气俊俏也更为神秘。
乐清凌跟着看过去,见到的是无尽的夜色。
也就是没什么可看的。
他耐着性子等了许久,才等到秦哲开了口。
秦哲说:你走了。
说得轻,语速快,像是被逼急了赶紧说个答案。
乐清凌觉得是敷衍,轻笑,我搬走那么久,你现在才开始做噩梦?
秦哲沉默片刻,问,我今晚可以一起睡床吗?
居然还得寸进尺。
乐清凌知道谈话的氛围没了,冷笑,不行,但你可以跟我换,睡床上去。
不换。秦哲回去拿枕头被子,
乐清凌皱皱眉,但还是怕别人看到。
先拉窗帘,拉完窗帘发现秦哲已经在沙发上躺好了。
真不换?乐清凌问,不怕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