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施野话锋一转,对了,吴村长,我们这次来你们这儿也是想做个专访,你们这边最近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吗?
吴山的笑容僵在了唇角,他深深地看了施野一眼:特殊的事?
施野看他面色,立刻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唯恐自己被村长记挂上,连忙补救道:因为我们记者这行,观众都喜欢猎奇一点的新闻,比如震惊!数百母猪为何深夜哭嚎啊,或者论那半夜离奇消失的人影啊,竟是外出偷情这种类型的,我们可以从这个标题引入,然后再给大家介绍聚魂村嘛。
朱一庭中途丝毫不给施野面子的笑出了声,被鹰钩鼻男一巴掌打在背后。
萧栗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烤鸡,堵住了所有声音。
这新闻标题轮回者们听着好笑,但吴山可不这么觉得,显然最近村子里的确是有奇怪的事出现,但他不打算跟记者们说,只是面色难看地打着哈哈道:记者先生真是幽默,我们村子里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呢?等吃完了,我带大家出去逛一圈,给你们看看我们这里的景色,你们市里人肯定没见过。
既然吴山都这么说了,施野也只能点头应和,同时在心里暗暗记下村长家这个地方,可能会藏有线索。
在大家简单地吃完晚饭后,他们一同随着村长出了院子门,顺着一条小道向前走,沿途是各家各户。
这聚魂村人烟不算稀少,道路边生长着旺盛的青草,每家每户几乎都在吃饭,有的大爷就蹲在门口,看见村长这一行人还会伸手打个招呼。
看起来倒很寻常。
每个轮回者们都在暗自记录沿路过来的风景,在又一次右转弯过后,吴山在一间院子前停下了脚步,走进去推开门。
院子里很干净,连一片落叶都没有,很显然有人特意清理过。
村长带着他们推开房门,里面是一个大通铺,上面放着整齐的被褥:记者先生,你们这几日就住在这里吧,距离我那边很近,有事儿说一声就行。
吴山说着又指了指隔壁:女生的屋子就在隔壁院子,也很近。
这大通铺的待遇轮回者们虽然并不习惯,但也只能接受,很明显这村子不足以拿出十几人的单间来施野冲吴山道了几句感谢之语,随后吴山就出了门。
陶飞坐在床铺上,她看着施野的背影,悄声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很怪,朱一庭坐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小桌子前,翘起了二郎腿,虽然他们看上去都很正常,但就是有一种很怪的感觉,是整个村子给我的印象
鹰钩鼻男例行呛他:这里是闹鬼副本,当然会觉得怪,你怎么净说废话?
朱一庭怒翻白眼:永春,你够了啊,再说一句我就揍你了。
施野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抬头看着外界的天色:我也有这种感觉,它不像村长家那样明显,我能感觉到有地方奇怪,但就是说不出哪里,我们漏了什么吗?
一直坐在角落的萧栗磨砂着膝盖附近的床铺边沿,轻声地打破了沉默:门槛。
对!门槛!朱一庭立刻看向他,在想明白这两个字后又朝这房门望去。
一般农村,甚至是市区的房子,都会安装一个门槛,越高越好。
因为在古时候,人们认为鬼魂,包括僵尸是无法弯曲膝盖的,所以门槛越高,就可以阻碍更多的邪祟之物进入屋内。
而这聚魂村,包括村长家,他们全都是如履平地,这村子根本就没有门槛!这究竟是这村子特殊的习俗,还是为了方便某些东西的出入?
聚魂村陶飞自言自语地念叨,他们聚集鬼魂?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又请记者来做什么?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朱一庭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忍不住吐槽道:这年代了,竟然还用油灯,真是够不方便的。
施野看着那盏破旧的油灯,上面的烛火很小,明明灭灭地照着人脸,乍一看就跟鬼影一般,他忍不住挪开视线,走到床边脱掉外套,看样子是想休息了。
萧栗就在这时候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朱一庭忽地叫住他:等等,哥们,你去哪里?我也跟你一起吧。
萧栗打开了房门,外界的冷风瞬间吹了进来,朱一庭正对着那门,被吹的全身一凉,然后他听见对方冷静地说: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穿着丧服去了西边,我过去看看。
朱一庭: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正经的回答他本来只是以为这家伙是出去撒尿,他也有点尿感,但不敢一个人去,也不想叫自己那两个损友,肯定要被嘲笑,所以才叫住对方想跟他一起出去茅厕方便一下
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能以这种想要方便的淡定姿态说出要去作死的这种话!
朱一庭愣在当场,陶飞却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你看到了有人穿着丧服?在哪里?
过来的时候,那条岔路口。
你你之前怎么不说?!
萧栗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你也没有问我。
他走的太快,剩下几人面面相觑,颇有一种满头问号的感觉。
过了两秒钟,朱一庭就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去,怎么称呼啊哥们,我看你长得很像我下一个好朋友!
萧栗被他过度热情的一捞,费了一些功夫才避开他,回答了他自己的名字。
永春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和他们中的第三人一起也跟了上去。
他们这么一来,陶飞与施野也坐不住了尤其是施野,他本来已经想上床歇息了,结果却被这几人一搅合,床是上不去了,他对剩下的几人道:我们还是别去了,他们一去没准触犯了死路,也不知道能回来几个。
其余几人有的点头称是,但陶飞低头想了几秒,还是一咬牙跑出去跟上了前面几人。
外界的月色被乌云彻底覆盖,整个聚魂村只有为数不多的房屋里亮着灯光,在一片漆黑中宛如鬼火般地漂浮着。
朱一庭觉得自己腿有点软,尿就快出来了但他看看身边新朋友的侧脸,为了不丢失自己的逼格,还是咬牙将那股冲动憋了下去。
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跑步声,那三人也陆续跟了上来,呼吸声还带点喘。
我说夏洛克,你真的记得路吗?如果不记得的话,我们就回去吧?朱一庭跟在萧栗身边,走在安静的小道上,他想起方才有关门槛的那个推测,现在都觉得这村子里随时都有鬼魂出现。
永春嘲讽地戳了戳他的后背:你怕了?
朱一庭:呵呵,我看你才怕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保存体力,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战
他这句话没说完,就看见前方西面有一家宅子门口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从大开的门口处还隐隐传来哭声。
我们要进去吗?陶飞虽说跟了上来,但看着面前这夜晚哭丧的景象,心里仍是忌惮。
萧栗的眸子闪了闪: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