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就好。”
“什麼?”詢問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他已經伸出了手,沒有接住手機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一股力量從前方傳來,她被輕而易舉地拽進了洗手間。
門被關上了。
前方的人朝她壓過來,修長的腿bī近她,手腕被壓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炙熱的唇貼了上來,不給她絲毫喘息的餘地,溫軟的舌尖已經撬開貝齒,滑進了唇齒間。
一邊洗手間是冰冷的瓷磚,一邊是炙熱的身體,葉初覺得自己才退下去的酒勁又上來了,腿開始發軟,身體順著光滑的瓷磚往下滑。
他的手伸進她的腋下,架住她下滑的身體,漸漸的,她不在往下滑,但那架在她腋下的大掌卻很自然地往那柔軟處下滑。
雖然這個吻發生的地點不是很高雅,準備工作也不夠làng漫,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它的纏綿程度,除了最後探出的一顆煞風景的腦袋。
“兩位……能讓我先出去下麼?”路人甲出現的顯然很不是時候。
誰說裡面沒人的?衛北把癱軟的葉初擁在懷裡,憤憤地想,看來這丫頭真不會喝酒。
七月,衛北開始著手準備實習。
與此同時,葉初也要開始準備考研。
那時衛東海已經幫他落實了實習的單位,是市里某特警大隊,由於實習的單位離家有些遠,他那時正在一門心思地租房子。
然後,意外就那麼來了。
當時衛北正在網上搜索單位附近的租房信息,忽然看到電腦屏幕右下角閃著葉初的QQ頭像,他點開一看,人就暈了。
寶媽:我明天不陪你去看房子了,我要在家複習,準備考研。
極北:你要考研?
寶媽:嗯。
極北: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良久,發來一條信息。
寶媽:那我去考研好嗎?
衛北不禁有些生氣。
極北: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還問我gān嗎?
寶媽:不是你讓我跟你商量嗎?
衛北氣得差點吐血,這叫商量?這分明就是先斬後奏!他一生氣,語氣就有些帶刺了。
極北:你愛考不考,我管不著你。
寶媽:哦,那我先下了,明天不陪你去了。
然後,沒等衛北再回過去,葉初的QQ頭像就暗了。
她的頭像暗下去的那一瞬間,衛北就怒了。
考研,她以為是鬧著玩的嗎?
要知道他們好不容易才熬到快畢業,眼看就能結束異地戀走到一起,可是她卻要去考研。倘若考了本校也便罷了,但那丫頭的心思異於常人,萬一考去外地,那他倆豈不是又要分開?
一想到這兒,衛北就覺得問題很嚴重,也順不得生氣了,gān脆拿起手機給葉初發了條簡訊:“既然要去考研,就考本校吧。”
那頭遲遲沒有反應,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衛北打算往她家跑一趟說清楚的時候,葉初的簡訊到了。
她說:“再說吧,先複習。”
接到簡訊,衛北愣住了,片刻之後,胸中升起一股惱怒。
這丫頭什麼態度?枉他一個大男人,心裡想的全都是他倆的未來,她卻一句話就把自己打發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太縱著她們了,想當年,他在學校念書的時候,說什麼也是叱吒一時的風雲人物,他說一沒人敢說二。唯獨遇到了這丫頭,似乎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吃癟。究竟在她眼裡,自己算個什麼人?哪怕自己是個路人甲,陪了她這麼多年,也該尊重他一下吧?
有時候,人一旦對某件事有了想法,就容易鑽牛角尖。
比如衛北,他就是越想越憋氣,越想越覺得不值得。gān脆心一橫:行!就讓你折騰,我這回不管你了!
於是,衛北對葉初單方面的冷戰就這麼開始了。
葉初完全沒察覺到衛北正在和自己冷戰,因為此時此刻有一件很頭痛的事纏著她,讓她根本無心去考慮別的事qíng。
事qíng是這樣的。
葉初考的天文系,雖然這樣屬於冷門專業,但學校對它極為看重。學院每年為了吸引招生,開出了很多優厚的條件,比如安排優秀學生出國留學,就是這其中最為誘人的條件之一。
當年葉初報考這個專業的時候是出於一時衝動,並沒有考慮太多,但是如今她要念大四了,成績優異,還有幸獲得了一個全國論文比賽的大獎,學校負責挑選出國留學生的教授在細數了他們班四十多個學生之後,終於還是挑中了葉初。
用王教授的話說就是:“我覺得你是明年我們這批畢業生里最適合出國接受教育的人選,我希望你能為了你的前途著想,好好和家人商量商量,不要làng費了這難得的機會。”
出國後的學校費用都由學院承擔,任何一個本學院的學生,只要你夠優秀,就有機會留學,學習國外更新、更廣闊的天文學知識,為你今後的人生修葺更美好的前途。這是三年前,葉初在開學典禮上聽老院長講過的話,不知鼓舞了多少雄心勃勃的大學新生。
如今,三年過去了,那百里挑一的機會就落在自己眼前,葉初卻猶豫了。
沒錯,這個機會很難得,條件也很誘人。
但是,這一出國便是三年,人生有多少個三年可以等待?她已經熬了三年,體會到這其中的苦楚。面對擺在自己面前,這可能會到來的漫長而未知的三年,她迷茫、猶豫、搖擺不定。
究竟是選擇難得的機會出國深造,還是選擇像每一個普通大學生那樣,留下來畢業,為找工作奔波勞累呢?圍繞著這個問題,葉初考慮了一宿,天快亮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穿著公主裙站在泥塘邊。
衛北就站在泥塘對面,用泥巴丟她。
白色的公主裙開出了泥巴花,阿寶在旁邊汪汪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