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夫人,少莊主又喝多了,在院子裡亂砍亂砸,已經傷了不少自己人了。”
“快想想辦法吧夫人,少莊主這樣下去,身子會搞壞的!”
“快救救少莊主吧!”
……
在一片求助聲中,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安靜,然後回頭對我道:“小北,qíng況你也看到了,現在只有你能勸冽兒了,無論如何你得幫這個忙,為了御風山莊,就當老身求求你了!”
“夫人您言重了,只要我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你讓我去試試看吧。”說完,在公孫夫人的示意下,我深吸了一口氣,邁開腳步,緩緩地向公孫冽所在之處走去。
院子裡早已一片láng藉,滿地都是被砍落的落葉斷枝,此刻,公孫冽正在這一片láng藉之中拼命揮舞著他的刀,兩眼通紅,毫無路數可言,每一刀都似乎想用盡全力,可每一刀都因為身上的傷而顯得力不從心。天空yīn沉沉的,整個院子裡都瀰漫著一股壓抑之氣,此qíng此景,不免令我有些害怕起來。
“公孫冽!”我壯著膽喊了他一聲。
他沒有理我,繼續旁若無人地揮舞著手中的刀,滿臉鬍渣,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絕望,院子裡的樹被他砍得七零八落。這樣的公孫冽,於我是如此的陌生,一時間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他的動作忽然遲緩了下來,腳步一陣踉蹌,而後忽然單膝跪倒在地上,嘴裡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地上的落葉。
“公孫冽!”我衝過去扶住他。
“滾開!”他低著頭,滿身酒氣。
我蹲下身,扶住他的雙肩,大聲道:“你看清楚,我是楚小北,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行嗎?非得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不需要你們同qíng我,全都給我滾開!滾開!”他的聲音虛弱卻充滿了憤怒,伸手用力將我推開,我一時沒穩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生疼。
“我苦練了這麼多年的刀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重振御風山莊,可事實上呢?我就是個廢物,那個魔星你也看到了,他比我厲害,比我qiáng,要不是因為比賽中斷,我肯定會輸給他,會丟御風山莊的臉,丟我爹的臉!我就是個沒有用的廢物!”他跪在地上,雙手絕望地抱著頭,神qíng痛苦。
“你別說了!”我打斷他,“這全是你自己想像出來的,沒有人會覺得你是廢物,要不是因為你受了傷,你一定打得贏他!”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們各個都是在同qíng我,表面上對我恭恭敬敬,背地裡卻一個個都在笑話我不如我爹!我知道!”他嘴角露出苦笑,絕望的苦笑。
“你放屁!”我忍著痛,一股腦兒從地上爬起來,“誰笑話你了?誰同qíng你了?起碼我就不是!”
“你?”他放下雙手,直直地看著我,雙眼通紅,眼裡噙著淚水,俊美的臉龐扭曲著,滿是淚痕。良久,他搖了搖頭:“你不用騙我了,你會喜歡我,不過因為我是御風山莊的少莊主,是未來的武林盟主,現在我連刀都快拿不起來了,你還會喜歡我嗎?願意嫁給我嗎?”
“我……”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我早已不在乎誰來當這個武林盟主了,可是面對此刻的他,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說啊?!”他忽然伸手,扼住了我的雙肩,發瘋一般地質問,“怎麼樣,說不出來了吧?因為我不是武林盟主,所以你們都看不起我,都討厭我……”他的眼神愈發暗淡,似乎對整個世界充滿了絕望與仇恨。
“我嫁!”我當時氣血上涌,腦袋發熱,一咬牙就把話給說了出去。
“你……說什麼?”公孫冽抬起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絕望的眼神中閃出一絲驚喜。
我不想他失望,咽了咽口水,道:“我說我要嫁給你,不管你是不是武林盟主,我都願意嫁給你。”話音未落,人就被抱住了。
這個我曾經渴望已久的懷抱,此刻並沒有像想像中的一般溫暖,我像個木頭似的被公孫冽緊緊抱在懷裡,氣都差點喘不過來。
“謝謝你,小北,謝謝你願意嫁給我……”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而我的心qíng也隨之跌落了谷底。
夫子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時至今日,我才明白這句話的分量,雖然我不是君子,但剛才因為一時衝動說出去的這句話,恐怕是四十匹馬也很難拉回來。
“小北,真沒想到你對我大哥用qíng那麼深,我當初還以為你只是一時心血來cháo呢。”得知我願意和公孫冽成親,初雪很是高興。
看著她那開心的笑容,我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我多想告訴她,我當初就是一時心血來cháo才說要嫁給武林盟主的。
“我大哥能成親實在是太好了,我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我無jīng打采地問:“你大哥成親,怎麼比你自己成親還開心?”
“那是當然的。”初雪說,“我大哥對我那麼好,我從小就對天發誓,只要我大哥一日不娶妻,我公孫初雪便一日不嫁人,一直陪著我大哥。”
不會吧……我看著初雪:“那你要是遇見喜歡的人,豈不是嫁不了了?”
初雪靦腆一笑:“他可以等我的嘛……”
我覺察到什麼,問:“你不會已經有心上人了吧?”
初雪的臉刷一下紅了,吱吱唔唔道:“怎……怎麼可能?沒有啦……”
不用說,一定是有了,我bī問:“那個人到底是誰?長相品行如何?”
初雪的臉愈發紅潤,臉上溢出幸福的微笑,“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我點點頭。
“他啊……”初雪想了想,“他出身名門,風流倜儻,溫文爾雅,武藝高qiáng,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還做的一首好文章,最重要的是他心地善良,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