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時他一定沒有料到,有一天,別人會攀上他的頂端,將他踩在腳下……只能說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就在我因為故地重遊而感嘆不已的時候,電梯已經到了頂,隨著電梯門的緩緩打開,整個頂層逐漸映入我的眼帘。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讓我原本憤怒的心qíng,突然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怯意。
沒錯,我怕黎耀凡!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黎耀凡這條毒蛇咬了我家可不止一口兩口,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連下輩子都不想跟他有jiāo集,但是事到如今,我又不得不面對他。
在這種矛盾心qíng的促使下,我咬牙,走出電梯,邁入了這片曾經屬於我家,如今卻已成為別人掌中之物的領地。
剎那間,一股yīn風撲面而來,我打著寒顫環視四周。發現黎耀凡很懂得享受生活,這一整層都是他的屬地,除了辦公之外,還有私人的房間、浴室,甚至是吧檯供他使用。這跟我那個只知道買古董裝高雅的老爸比起來倒是很不一樣。
就在我再度陷入回憶的時候,後頸忽然一熱,一個戲謔的聲音幾乎貼著我的耳根響起:“你好像很懷念這裡?”
我嚇得差點叫出來,轉身,迅速往後退了幾步。
黎耀凡還穿著那件發布會上的黑色西裝,只是比起電視裡更氣勢bī人,他靜靜地注視著我,那一刻,我感覺有股徹骨寒意從脊椎一直擴散到全身。
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看到黎耀凡的嘴角勾了起來,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嘲諷。
這眼神成功的激怒了我,我忘了害怕,幾步衝過去抓住他的衣領:“黎耀凡,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要耍我?”
“別那麼激動,bào力解決不了問題,不是嗎?”他的眼裡充滿了自信,仿佛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在哪裡!”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喊。
“我不想怎麼樣,但是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不敢保證你會怎樣,你也知道,威脅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這話一說出口,我就條件反she地鬆開了手。那天不堪回首的記憶瞬間湧來,時刻提醒著我,這個混蛋和我有過肌膚之親。
“這才聽話。”黎耀凡一邊說,一邊脫下被我弄皺的西裝,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我狠狠瞪著他。
“別擔心,我對穿過的衣服一向不留戀,就好像用過的女人一樣。”
這話成功刺痛了我的軟肋,我朝他吼起來:“黎耀凡,你說夠了沒?既然對我沒興趣,就別來招惹我!你別以為仗著有錢有勢就可以胡作非為!沒錯,當年是我們家欠了你,但現在大家已經扯平了,如果你再敢說一句話侮rǔ我,我就跟你拼命!”
“OK,我不說話總行了吧?”他終於閉了嘴,繞過我,一邊松領帶,一邊走到酒櫃邊,拿出一瓶紅酒……
我眼睜睜地望著他,看他拿著酒瓶和杯子坐到沙發上,自顧自地喝起來,似乎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終於忍不住衝到了他面前。
“你到底玩夠了沒?我不是來參觀你辦公室的,更不是來看你喝酒的!我只想告訴你,我跟你已經扯平了,麻煩你立刻、馬上去跟記者澄清剛才說的話,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的關係!”
“如果我不願意呢?”他看著我,眼神充滿了挑釁。
“那你就死定了!”我挽起袖子。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聽聲音就知道是我媽打來的。
“不接一下嗎?”黎耀凡看著我。
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收回了揍他的拳頭,瞪了眼黎耀凡,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星星。”我媽歡快的語氣讓我鬆了口氣,看來不諳世事的她暫時還沒有察覺到這件事。
“媽,你怎麼打電話過來了?”我低聲道。
“想你了唄,你不知道鄉下有多無聊,我真想搬回去跟你一起住。”
“別!”我趕緊打住她。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我媽關心地問。
“沒什麼啦!就……就是我覺得我一個人租那麼大的房子太làng費了,就轉租了一半出去,那個租客過幾天就要搬過來,你要是回來就沒地方睡了。”
“也是哦。”我媽恍然大悟,“還是我女兒jīng明,知道找人分擔房租,那媽媽就放心在鄉下多住些日子了。對了,新租客怎麼樣,人好嗎?”
“媽,我還有事,等會給你打回去。”為了防止我媽繼續長篇大論下去,我趕緊打住她的話,匆匆收了手機,回頭卻發現黎耀凡正盯著我瞧。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感到一陣心虛。
“伯母打來的?”他問。
“什麼伯母!伯母是你叫的嗎?”我朝他喊。
“女大十八變,你還真是越來越像火藥桶了。”他嘆了口氣,把酒放到一邊,拿著杯子站起來。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藥,警覺地看著他。
他卻突然朝我走過來。
“你要gān嘛?”我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貼到了酒櫃的玻璃上,後背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