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靈堂之外,對面的屋頂上,不知何時靜靜站著一名道姑。藍白相間的道袍在月色之下隨風輕擺,素色的道巾輕輕飄蕩著,彷如乘風而去的仙子。
她安靜地看著靈堂之中,仿佛能夠看清地底兩個人的樣子。
「如此深濃的妖氣,此間不知殘害了多少人命……想不到南離昭陽公主竟會如此以身涉險,雖然莽撞,肝膽可昭日月。」道姑低聲自語:「且再看看,她能否破局。」
洞窟之內。
曾經秦弈以為李青君是沒胸的。
就算被他淋濕了一身,那玲瓏線條已經顯露,可還是看不出有多少胸。
可這回秦弈發誓其實她有胸,否則手中的觸感不可能如此綿軟。多半是纏過?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秦弈立刻警覺,他聞到了媚藥的煙氣。
腦子裡有些昏沉感,小腹有股熱流奔涌,身下的暖玉溫香誘惑無比,他可以感覺到李青君面頰的熱度和胸膛的起伏——他聞了煙氣,李青君當然也聞到了。
李青君聞到的結果就是,任何女子第一反應就該推開身上的男人,她卻沒有推。心底隱隱有些混亂,覺得他壓在身上很難受,覆在某處的大手更是讓人發熱,可卻隱隱又覺得這人並不討厭,那兒其實也挺舒服……
一時之間只有兩人都變得粗重的呼吸,黑暗的地窟看不清雙方的臉,卻更讓這種暗室之中的心緒變得旖旎,讓人心中下意識覺得,可以做些什麼……反正都是中了藥的結果,似乎可以順理成章?
秦弈用力咬了下嘴唇,一蹦而起。
別人可以裝順理成章,他不行。
他是方士,是藥師,專業對口。
他身邊還有流蘇在看戲。
秦弈飛速伸手入懷,摸出一份藥丸塞進嘴裡,不管對不對症,好歹略微減緩了一下昏沉的思緒和慾念,便擦亮火石,給李青君也塞了粒藥丸。
道姑低聲自語:「這少年神思坦蕩,頗有定力,倒是個正人君子……」
「你果然是太監……」看了半天戲的流蘇發出了截然相反的感嘆。
「……」秦弈運功驅除殘餘藥力,吐槽的心思都沒有。
李青君服了藥,也半坐而起,神色複雜地整理衣襟。火光掩映之中,她的粉腮上仍有潮紅,衣襟還有些散亂,看上去更有了些別樣的誘惑。
秦弈別過腦袋不去看,李青君微微抬頭,也只是瞪著大眼睛直直地看他,似乎想罵人,卻又不知道從何罵起。
流蘇繼續感嘆:「講道理的女人,過得要比較累一點。所以女人該有不講道理的權力,這時候開罵起碼能讓她自己不那麼尷尬。」
秦弈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一把將李青君拉起:「沒事吧?」
「沒……」李青君蠕動了一下嘴唇,終究變成了:「練武的人,這麼點高度摔不疼。」
是摔不摔的問題麼?秦弈很聰明地沒去認真,反而順著一本正經回答:「嗯,大概也就一兩丈高。」
他的配合讓李青君吁了口氣,又道:「我好像又莽撞了?」
秦弈道:「得虧你莽撞,不然那天我不是要被你揍了?」
李青君失笑,那天正是因為自己莽撞中了秦弈的陷阱才被倒吊起來,當時覺得憤怒無比,可如今反倒成了秦弈安慰的言語。
這秦弈其實……還過得去吧,明明被自己坑進了陷阱,卻不責怪反而安慰。而且……
好像是個真君子。若非真君子,自己這說不定都失身給他第二次了。
剛才那一剎的旖旎,莫說現在裝著平靜,李青君自知自己滿腦子還在迴旋。只能靠著裝出來的淡定,和他會做人的默契,不然她都不知道該不該一頭撞死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