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兩人遠在山腰上,那個巫師都能準確知道夜翎的位置把桃子飛過來,秦弈便知道自己偷偷摸摸去打探情況是沒有意義的。隱藏得再好,那巫師可能也有什麼辦法全部看在眼底。
那就要有其他的辦法去打探狀況。
夜翎坐在面前,好奇地看著秦弈扯了片布條,扎啊扎的做成了一個布老鼠的模樣。秦弈伸出手指在布老鼠腦袋上一點,布老鼠就滋遛滋遛到處亂竄起來。
夜翎大樂,一下就蹦了起來,眉開眼笑地撒著腳丫子去追布老鼠:「我的,我的!」
秦弈無力吐槽,你的妖力呢,你的速度呢?這直挺挺伸著小手追著老鼠跑是怎麼回事……
眼看老鼠要被追到,他勾了下手指,老鼠忽然加速竄了回來。夜翎就一下趴在了地上,撲了個空:「嗚……我的……」
「你是個成熟的大妖了,以後學了妖法,愛做幾個做幾個。」秦弈撿起老鼠,用狼牙棒上的尖刺扎了一下,便放它一溜煙跑向了山丘方向。
夜翎眼淚汪汪地看著它離去的身影:「它去那裡會死的……」
「那就是一塊布……」秦弈哭笑不得。
老鼠會動,只是他注入了法力操縱。他的馭物能力雖然達不到御劍水準,但簡單操控個布老鼠還是可以辦到的。
讓狼牙棒扎一下,是為了流蘇注入一縷魂力。
流蘇目前也辦不到分魂離體,只是魂力相連,代替一下眼睛問題不大,一旦布老鼠「死亡」,那魂力立刻便斷了,沒什麼影響。
這樣的合作是他們如今能夠做到遠程探查的手段極限了。
流蘇看著老鼠位置,不斷告訴秦弈往左往右調整方向避開妖物,兩人精疲力盡地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勉勉強強地把布老鼠送到了山丘邊上。
布老鼠小心翼翼地爬上半山,流蘇的魂力收到的反饋就讓它怔住了。
山上一片狼藉,處處妖屍,數之不盡,覆蓋了山野。
那血蛟渾身浴血地趴在山腰上,非常勉力地應對最後幾隻妖怪的攻擊,然而那幾隻妖怪也是精疲力竭,這場戰鬥簡直就如最普通的野獸一樣,用身體的利牙尖齒在撕咬。
這是打了兩天了,還在打……
但可以看得出來那桃子的效果也快盡了,這些妖物的眼裡已經不再通紅。
不遠處的血潭,離開時血液都炸得差不多幹了,可如今再度被無盡的妖血填滿,滿得都溢出來了。
可這是怎麼回事,那巫師居然不來收拾局面,聽之任之?
流蘇一狠心,索性讓秦弈把布老鼠再往山頂方向走。
秦弈都不知道流蘇看見了什麼,其實他都不知道老鼠到什麼位置了,反正流蘇說往什麼方向就什麼方向。
老鼠繼續上山,一路再也沒見到妖怪,路上倒是又看見了兩個石碑,流蘇的魂力已經不足以支撐看清那麼細的字了,索性先略過,繼續上行。
流蘇很快認出了不少陣法的痕跡,但似乎都是被破壞掉的失效陣法,連布老鼠經過都觸發不了任何反應。
山頂有一間石屋,占地倒是很大,布老鼠繞了一圈,這明明應該機關重重遍布奇陣的地方,居然就跟凡人居所一樣,什麼事都沒發生。
在接近石屋大門時,流蘇魂力衰竭,終於再也看不見。
「各種跡象看上去,這人是被仇家找上門了。不知道裡面是否還在鬥法,總之他連自己布置好的煉妖取血都沒回頭收拾。」明明魂力耗得厲害,流蘇反而很是興奮:「走,別的不提,至少那石碑是完全可以看個明白!」
秦弈大喜,如果真這麼順利,說不定此行都可以直接結束,這才是最重要目標,可比什麼撿漏重要多了!
夜翎跑得比他還快:「布老鼠……」
秦弈簡直不忍心告訴她,那隻布老鼠跋涉千山萬水,早就成破布了。
到了山丘,血腥味撲鼻而來,那漫山屍骨的視覺衝擊力實在有點大,大到夜翎連布老鼠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