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畫法對師父的價值極小,最多不過一種補充。」清茶撇嘴道:「難道不是因為,財侶法地,師父卻根本沒有侶,一直有所期待嗎?」
「琴棋書畫,皆我伴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有什麼值得期待?」居雲岫打著呵欠回了屋裡:「睡覺睡覺,意外習得新法,心曠神怡,今天當有好夢。」
那邊秦弈回了洞府,坐在藥圃旁的溪水邊,掂著玉笛轉了幾圈,笑道:「棒棒,真是沒想到我赴仙宮訪道,居然真的學笛子學畫畫,這原本不是我的本意,可事到臨頭卻又好像正是如此。仙家的悠然縹緲,怎能缺了詩情畫意?或許在這山水笛音之間,我能成道。」
真的枯坐洞中,不知日月,自己或許是難以提升的,在古屍洞府里就有這種感覺了,那種靜修與自己心中的出世有區別。
而撫琴作畫,出於山水之間,這種意味或許更適合。所以不是在學音樂與作畫,而是在藉此找到出世之意,也找到對自然的感悟之理,如同看見居雲岫撫琴之時,那白雲出岫,靈鳥翩躚。
所以適合自己的仙道,不是王重陽類的道士,似乎該是黃藥師似的桃花。
這琴棋書畫宗,是來對了的。
他橫笛於唇邊,輕輕吹了一曲。
正是居雲岫之前彈奏的曲子,隨著一指點化,連樂譜都不用去學。
笛音悠悠,有小鳥好奇地落了下來,停在枝頭。秦弈笑了一下,伸出手來,小鳥便撲稜稜停在他的手心裡。
體內的水澤意象,越發縹緲且壯大。有一種靈與肉一起升華的感覺油然而起。
比洞中枯坐靜修提升的速度還要快。
怪不得居雲岫根本不需要打坐,既然她彈琴畫畫看書的時候都是修行,那閒下來不睡覺幹嘛?
真是有趣。
「棒棒,修仙真的很好玩。」
「比女人好玩嗎?」
「唔,必須加上,因為師姐是個美人兒,所以修仙才好玩。」
流蘇啞然失笑:「不知道我現在破壞你的意境是不是有些煞風景。」
秦弈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該祭煉法器了是麼?」
「不錯。」流蘇道:「知不知道當居雲岫送你這樣一種器胚時,我想到了什麼?」
「嗯?什麼?」
「用於對敵的話,你能想到樂聲的幾種用途?」
「音波傷人,攝魂迷魂,激勵己方,差不多就這幾種吧?」
「那就對了……」流蘇慢慢道:「你還記不記得,在裂谷之中得到的桃子?那攝魂精金,就是祭煉這個法器的天作之合,仿佛你那時候的收穫,就是等著今天。」
秦弈一呆。
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嗎?
流蘇道:「明河在洞府之中曾經卜過一卦,我偷看了。」
秦弈:「?」
「那是或躍在淵,進無咎也。就算只憑粗淺常識也該知道,就是你無論怎樣選擇,最終都是對的,順其自然,隨心意而至。」
秦弈怔了一怔:「那卦,是算她還是算我?」
「有區別嗎?」流蘇淡淡道:「她以為算她,然而當時情景,又怎能脫離你而成卦?說是算她也可,算你也可,算你們之間的關係,又何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