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說話了。實際上每個人不管是什麼想法,也是同樣希望那個不知多少年沒露過面的宮主能出來好好主持一件事。
仙宮論道搞得這麼兒戲,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沒有一個嚴格的規制,大家全都太過隨性。形成這種隨遇而安的局面,雖然是仙宮之道的本質決定,宮主的責任也是很大的。
他自己還說「沉迷興趣,不知爭鋒,大劫一來,盡為齏粉」,可他自己沒有做好這個領袖,身處半隱退的狀態,那大劫一來豈不也是盡為齏粉?光磨鍊幾個弟子有什麼用?
而對於天機子來說,或許也希望借這樣的眾人逼宮,多窺探一下宮主到底是什麼狀態。
一片寂然之中,空中忽然飄來了一個奇怪的聲音。說是奇怪,是因為不知道聲音從哪裡來的,好像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又好像在每個人的耳邊迴蕩。
「能讓你們有了這樣的爭論,就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宮主的聲音好像有些想笑的樣子:「看來本屆論道有了不一樣的引子,據說是因為有個姓秦的新弟子,投了一塊小石,濺出了此番漣漪?」
居雲岫道:「不錯,是我宗弟子秦弈,數月之前我已代師收徒,如今是我師弟。」
「秦什麼?」宮主的聲音忽然一頓,變得低聲自語,很艱難用盡耳力才捕捉到好像是在說:「奶奶的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秦弈在一旁撓頭,他也覺得這人的語調有些耳熟來著,可這種飄忽古怪的傳聲模式早就把音色變得完全走樣,根本不可能判斷哪兒聽過,大概只是錯覺吧。
話說你個做宮主的大佬,連近期門下大比里最耀眼的一個名字都不知道,你像話嗎你……
那武長老指著秦弈,示意就是這位弟子。
空氣安靜了片刻,好像是宮主愣了一下,那聲音又奇怪地盪了起來:「emmmm……」
四宗主:「?」
全場弟子:「……」
「我說你們是不是也過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宮主的聲音變得更古怪了,問道:「秦弈,你如何看待已經比試過的對手再度參與武鬥比試之事?」
秦弈還在絞盡腦汁想這聲音哪裡聽過呢,一時沒有回答。
居雲岫忙道:「秦弈?」
「哦。」秦弈站起身來:「謝邀,人在神遊,剛剛歸位……實名反對重複參賽意見……圈子太小,熟人太多,匿了。」
居雲岫瞪眼道:「什麼不三不四的,正經回答。」
「正經回答就是輸了的別來,真那麼不服氣不如現在上台,我們當眾練練。」
「好!」宮主的聲音忽然變大,震得人們耳膜作痛:「就這麼著吧,那誰,上去與秦弈比試一場……」
「等等,我特麼不是這個意思。」秦弈哭笑不得:「我是說換人進試煉場……」
宮主索然無味地嘆了口氣:「那就這麼著吧,聽當事人意見。」
說完再無聲息。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被這畫風搞得莫名其妙。
你跟秦弈很熟嗎宮主?還當事人意見呢,這麼大的仙宮宮主,風範氣度呢?
轉頭看看四位宗主的表情,居雲岫似笑非笑,酒鬼若有所思,墨臨子一臉無所謂——他提案公輸魯參與比試是真的為了磨鍊弟子,沒有別的意思。
只有天機子面無表情。
他們連讓鄭雲逸怎麼陰秦弈都做完計劃了,這臨時要換人,換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