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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
當然,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就是換做她,當著謝先生還有夏雪的面兒,她也不會回答。
只是方暢沒想到得到答案的機會會這麼快。
幾若寂靜的小路上,十幾分鐘之前還在那間熟悉又陌生的屋子裡見過的人此刻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而顯然驚訝的不止是她一個。
蘇陽也是一愣。
吃飯的時候,謝先生的問話就像是刑鞭打在他的身上。
全身上下都在抽搐的疼。
他沒有回答,隨意的扯到了別的地方。
畢竟不再是毛頭小子,不會再追問下去。
只是顯然的心知肚明。
他們離開,屋子裡即便是空蕩蕩的,蘇陽也好像能一直看到她和那位謝先生相鄰坐在一起,彼此會心一笑的畫面。
真的,當時他們進來的時候,他就難受。
現在更難受。
原來不曾見過的時候,聽到她去相親的消息,即便不舒服,窒氣,也從沒有親眼看到來的讓他喘不上氣兒。
蘇陽實在是沒辦法在那個家裡再繼續的待下去。
卻沒想到會碰到她。
意料之外,又是這三個月零十五天的期盼。
……他都不知道已經這麼久沒有見到她,單獨的見到她。
「散步?」她說。
「哦,對,你呢?」他說。
「車裡太悶,出來遛遛。」她說。
他送到樓下,親眼看著方暢和謝先生上的車。
他是老師,學校里也很少有這個車牌的車進來,可畢竟他和杜玥還是朋友,他認得那種車。
價錢不管,車子的平穩和舒適都是排名靠前的。
又怎麼會悶?
蘇陽的嗓子乾澀的厲害:「抱歉,如果是因為我的話……」
方暢打斷:「對,是因為你,所以現在你能說那個原因了嗎?」
隨著方暢的話音落地,四周一片寂靜。
漫長的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方暢再一次打斷:「當然是你的錯,所以說吧,錯在哪兒?」
夜色中,方暢看著他,明亮的眸在夜色下璀璨的發光。
這一霎,蘇陽好像看到了當初,當初他初見她,至少在他的記憶中是初見她的模樣。
她就是這樣的看著他。
目光清澈,明媚。
就像是太陽。
而實際上她也真的像是太陽溫暖了那時候失意的他。
現在是他不要他的太陽了。
她不再溫暖他。
……他的家裡,她和那位謝先生相視一笑的畫面再次的浮上來。
「那位謝先生很不錯……」
「他是很不錯,可跟你有什麼關係?」方暢的語氣已經很有些煩躁,她已經是第三次打斷他了,她發誓這也是最後一次。
「我問你的問題,你不回答,先前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跟謝先生的對話很奇怪,那語氣就好像你還對我舊情仍在,所以你是吃醋還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或者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就當作我沒問——」
方暢絕不承認自己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險些哽咽出聲。
在意外看到蘇陽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
看來,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方暢吐了口氣,轉身離開。
「等一下——」
身後,蘇陽急急的跟上幾步。
背對著蘇陽的方暢眼裡含上了淚水:「你要說嗎?」
方暢已經在強忍,可聲音里的哽咽還是傳了出去。
蘇陽也紅了眼。
他說:「是,我要說。」
*
首師大教師宿舍樓外面不遠就是一群大媽在鍛鍊身體。
廣場舞那時候還沒有風靡整個華夏,可街頭燈火明亮的地方聚集在一起跳一跳健身操也已經是老人們晚上必不可少的娛樂之一。
蘇陽媽媽也在裡面。
「蘇大媽跳的挺好的啊!」
「不愧是咱們首師大博士的媽,聰明著呢!」
「就是……」
「……」
旁邊幾個歲數差不多的老人稱讚。
蘇陽媽媽笑的合不攏嘴兒:「哎呦哪兒有你們說的這麼好,我也就是腿腳跟得上,腦子什麼的不行,哪兒能跟你們比啊!」
要不是兒子,她這個當媽的也不可能來首都。
臨來的時候還覺得這邊可能不太適應,可這才幾個月,就覺得自己已經徹底的融入到首都的生活當中了。
兒子是老師,讀博士馬上就能畢業,據說畢業了就能給高職稱,那掙的錢肯定不少,再加上兒子做的小生意,以後就是吃穿不愁啊!當然兒子先前找的那個女朋友也挺好,就是這回來的姓方的小姑娘,當初見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就覺得那小姑娘不是自己兒子能降得住的。她也是挺不容易把兒子撫養成人,這結婚生子還讓媳婦管著,她這個當媽的實在是看不下去,可兒子的性子也太像他死去的那個死鬼老爹,太擰,太軸。她也是沒辦法弄了點兒小手段,還好,一切都照著她想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