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願待在府里,便等此間的事情了了,我親自替你物色一個府外的人家。大富大貴是不能,但嫁一個有前程的小子,恩恩愛愛一世無憂也是好的。」
聽到這番話,花妍的眼底已經湧現出晶瑩:「姑娘,您這是不要奴婢了嗎?」
陳鑰面無表情,冷淡道:「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很多,想要致我於死地的人也很多,我也無暇顧及你。左右你已經置身事外,就此找個歸宿,好過跟著我過提心弔膽的日子。」
沒有過多的解釋,她相信自己這個侍女有足夠的聰明聽明白。
花妍驚訝到怔住,這全然不像自己認識的那個小姐。
不過她承認小姐說的對自己有莫大的吸引力。——也許是因為幼年的經歷,即使是日子過得苦一些,她也是喜歡平靜安穩生活的。
只不過一瞬間她就有了答案:「承蒙小姐關照,花妍願出府去。小姐的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陳鑰不可否置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想要出府去過日子,這樣也好...侯門深似海,並不適合你。」
說心不痛嗎?
——那是假的。
「不過眼下還有一樁要緊的事兒,旁的人我都信不過,要央你與我一同去的。」陳鑰對花妍說,「我素來是睚眥必報、銖錙必較的,那榮國公府送了我幾份『大禮』,我也得禮尚往來送他們幾份。」
花妍會意,道:「姑娘放心,今日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就很好。」陳鑰滿意地點點頭:「方才你看到的儘快都忘掉,現在陪我出去走走。」
若不是前世三十六年的苦難磨鍊了她的心性,她真的就要笑出聲來。
一個靠著她才存活至今的人,居然為了些許的利益就拋棄了她。花妍此人,還真是一個冷血的人。——是她錯勘賢愚沒錯了。
想到這裡,陳玥沒有了再和花妍說話的興趣,冷冷撂下一句:「待會子跟著我走,到了地方以後,無論遇到什麼都不要出聲。之後回來你也即刻忘了,到我的院子裡等候,莫做多餘的事情。」
隨後便乘著馬車往難民聚集的地方而去。
陳鑰出別院的消息迅速傳到了靖安侯夫人的耳朵里。
靖安侯夫人固然不方便出面,但這並不妨礙她關心女兒。只見她吩咐蔡媽媽說:「秘密地領一隊人馬,暗中追上鑰兒,看著她莫讓她出事極好。」
「僅是如此麼?」蔡媽媽猶豫道,「小姐年輕,恐怕...有些事情難以妥善處理。」
靖安侯夫人抬頭看看不遠處焚香飄出的裊裊輕煙,道:「無妨,年輕人就是受一些挫折也沒什麼。」
「我們都老了,趁著還能出力的時候為後輩們出點力,讓她們成長起來也是好的。」
蔡媽媽彎著眉笑了起來:「是這個道理,還是夫人想得周到。」
她自己清楚靖安侯夫人的想法,無非是覺得小姐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只是手法還不成熟,這回夫人便親自看著,讓小姐可以放手施為。
至於她...主子都沒意見,她就更沒意見了。
她話音未落,靖安侯夫人已經催促道:「小姐已經出發多時,還不快快的去,在這裡說甚子閒話?若再晚一會,只怕小姐的影兒你們都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