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鑰看了他一眼,旋即掩面道:「二哥哥怎知我的委屈?」
「想我一個女兒家,被人設計平白毀了名聲,這往後如何清清白白嫁一個好人家!」
聽了這話,再聯想到不在場的大兒子,靖安侯心裡已有了猜測,因對她說:「這其中可是有你大哥的幾分手筆?究竟何事委屈,且慢慢道來。」
陳鑰道:「父親可還記得女兒與吳寶玉的謠言?」
「在那日之前,女兒與那吳寶玉素未謀面。緣何在我一次外出之後,京中便流傳我心悅吳寶玉,並且求之不得死纏爛打的謠言?」
「再有,那日大兄帶我進榮國公府,便從國公府的席面上倒了一杯酒,讓我給那吳寶玉獻酒...」
「還有前幾日,女兒同母親回府,大哥一言不合就帶人衝進了女兒閨房裡,母親因此病了,至今還未大安。」
「女兒原以為大兄是疼我的,誰知道...」
這逆子!靖安侯猛的抓住了面前的琉璃盞,龐大的手勁幾乎讓其上出現了裂痕。
他接到夫人的信,原以為夫人是有些言過其實的,不想事實原來比夫人信中提到的更為惡劣!
陳思原十分清楚,這樣子的父親是已經憤怒到了一個極致,唯恐父親氣壞了身子,他沖一個管事喊道:「大哥現在在哪裡?還不快快的帶上來!」
「這個恐怕做不到。」陳鑰搖搖頭,滿臉淚痕地看向靖安侯:「母親已經讓大哥去跪祠堂,這會子大哥...不在府里。」
靖安侯壓著怒意,摸摸女兒的頭,說:「你母親做得很好,這等逆子,有不如無。」
又對陳思原說:「你先去拜見你母親,我還有幾句話要同你妹妹說。」陳思源自無不可,旋即靖安侯又將一眾侍奉的下人都打發走。
一面打量著陳鑰,一面說:「鑰兒啊,我早知道你大哥是個氣量小的。未免手足相殘的局面,這才帶你二哥走。卻沒想到,他竟與你計較上了。」
「如果不是你母親來信,我還蒙在鼓裡,到底...是為父對不起你...」
她父親竟是知道的!
陳鑰不由驚得張大了嘴。
是了,父親是個睿智的人,況且知子莫若父,父親知道陳思宇的本性也不足為奇。
前世,她沒有見到母親,所以沒有母親寫信給父親的事兒。是以沒想到大哥下劣至如此的父親至死都被大哥蒙在鼓裡...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前世疼愛她的父親母親會來不及幫她伸張正義就含恨離去!
一瞬間,她對陳思宇的恨意到達了一個定點,就是將之千刀萬剮也不能解她心頭之恨。
她的恨意實在是太過強烈,以至於被靖安侯感知到:「鑰兒,為父在這裡答應你,關於對你大哥的處置...你說一個處置之方,為父可以酌情考慮。」
陳鑰有些不敢置信:「父親您剛才說什麼?可否再說一遍?」
靖安侯笑了笑:「為父說,你說一個對你大哥的處置之方,為父可以酌情考慮。」
他說這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陳思宇這個世子是絕對不可能再做下去了,那麼放棄這個襟懷狹隘的大兒子來哄小女兒開心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