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您是知道的,我們宜兒讀書不賴,方二十又四便中了秀才,想是再一二年便舉人可期...雖不拘要討個怎樣門第的姑娘,但若有那中意的...可得央老姐姐您把把關。」
靖安侯夫人面不改色:「妹妹,我也是看著宜兒長大的,怎不為他考慮?」
「這次真真是個難得的姑娘,雖身份上低了一些,但在我這裡,卻是等同府里的副小姐,可眼瞧著這年紀漸漸大了還沒得個著落,我這種如同針扎的一般。」
「若不是覺著實在般配,我也不會厚著臉來妹妹這裡。」
陳母聽了這話,忙把自己的小心思都收攏了,說:「姐姐說得哪裡話?都是一家子,姐姐說好的姑娘,自然是極好的。我這兒再沒有過不去的理兒。」
不過是連過宗,在京城裡也少有人不給她們家面子,若能與靖安侯府攀上關係,那她的宜兒還不前途一片光明麼?
靖安侯夫人道:「妹妹是個痛快人,我也不瞞妹妹:這姑娘是鑰兒身邊做事的,雖是我從外頭領進府來同鑰兒作伴的丫頭,可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素日的教導,那都是一處的,如今也一樣是個出落的美人。」
「也得虧是配宜兒,不然我還捨不得呢。」
陳母臉色有些難看,醞釀了好一會子方開口道:「依姐姐說得,好是好,可是...」
「也不知這姑娘有個娘家沒有?姐姐是知道的,現如今的姑娘出嫁,若沒得份稱身價的嫁妝,以後同別家的夫人一處時,是要給人取笑的。」
說到底是個丫頭,她自是不願一個伺候人的丫頭成了自個兒子的正室,但卻不敢直接拒絕侯府。
只得找了個還算過得去的理由婉拒——若是一介孤女,又哪裡來的嫁妝呢?
靖安侯夫人笑道:「原是為了這個,妹妹放心,那丫頭雖是一介孤女,但在我們府上也是極體面的。」
「這回若是妹妹同意,我和鑰兒都有厚厚的嫁妝添置,保准讓妹妹臉上有光彩。」
「再者說,這娶妻娶賢,宜兒正是上進的時候,討個身份不大高的正室在家裡也是收收心。再往後若真有喜歡的,抬一房姨娘,或是升個平妻又有什麼打緊的呢?」
陳母整個臉色都一僵,尷尬地笑了笑:「姐姐說得是,可是...畢竟是孩子們的事兒,您看是不是讓兩個孩子見上一面...」
「妹妹!」靖安侯夫人打斷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只消給我個信兒便是。若是妹妹這裡是使不得的,那很不必安排兩個孩子見面,免得壞了人家閨女的名聲。」
「是,是...」陳母見靖安侯夫人語氣之間頗有些嚴厲,因說,「這...夫人親自做媒,我是再沒有不同意的理兒。」
「我們家的情況,老姐姐您也知道,嫁過來...似姐姐府上那樣的富貴生活是沒得的,若那位姑娘仍舊願意,便就此定下吧。」
聞言,靖安侯夫人笑說:「這點無需擔心,若不是得了她的准信,我也不敢上門來嘮叨。」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一切從速,今兒你我兩家便將婚期也擬定下來?」
「都依姐姐。」陳母除了點頭也沒有其他想法。
既然已經答應婚事,就犯不著再為了婚期的事情而惹得侯府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