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一番雞飛狗跳。
這會子的榮國公府也沒閒著:
吳母暗恨大太太和二太太一個失了府里的體面,一個落了她的臉面,使這兩個人學的學規矩,關的關禁閉。
府里的大擔子全擔在李靈兒一個人身上。
可是襲爵的大老爺只知道伸手要錢,二老爺養清客又不大管事,老太爺則一心盯著建園子,還有闔府的吃穿用度、主子們和下人們的月錢....
真真是處處都是要錢填的骷髏,她一個內宅婦人,便是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填進去又能夠有多少?
對了,還有二太太,二太太也逼著她拿錢遞進宮裡頭給宮裡頭的娘娘。——她哪裡來這麼多的銀子?
便是那份體己錢,可不是也有二太太一份麼?怎地二太太捨不得拿錢出來,竟都要她拿錢。
哪怕有哪個湊個份子,便是不真出錢,她心裡也好受一些。
可是,連面子上的功夫也沒有人做...
李靈兒抬起頭看七兒,這丫頭跟著她這個主子,著實是受苦了,因說:「只可憐你也是個沒福氣的,這會子家裡還得靠你那份份子錢過活。」
「別家的大丫頭都體體面面,你卻一面操心,一面又擔心份子錢的消息走漏。」
七兒聽自家主子話里似有痴意,因輕輕推她說:「夫人怎麼說這話?能到夫人跟前,是奴婢的福分。
不過話又說回來,夫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一心生養個孩子才是正緊,何苦操這份心呢?」
李靈兒笑拉她的手,說:「你原是為我看,可你不知道:我能在府里有這樣的體面,全仰仗管家鑰匙。
大老爺不當事,丈夫也不頂事。我若不自個兒爭上一爭,在這府里哪有今兒這樣的好日子過?」
「可是夫人是出了力的,老太太卻時常不依不饒。」一面說,七兒一面替李靈兒出了個主意:「左右那帳冊上也沒寫誰的明兒,往常收錢時也是派遣得二位太太的人,雖說大太太不幹這些事兒,但若說是二位太太所為,那也說得過去。
不如...就造了一份冊子,寫得清白。若府里待夫人好就罷了,若不好,便拿了這冊子去換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這是大逆不道的言論!
李靈兒越聽臉上的驚悚就越嚴重:「七兒慎言!且不說其他的...這兒可是榮國公府,有誰敢輕易得罪榮國公府?」
七兒心裡十分心疼主子,因道:「怎麼沒有?旁的不說,便是靖安侯府那也是巴不得有這冊子。若使用得當,怎麼著也能讓自個兒心裡痛快一場!」
她對李靈兒是真感情,這些日子李靈兒是怎樣操勞,又是怎樣病態她都看在眼裡。
可就是這樣疲憊不堪的主子,還要在飯桌上講笑話逗趣,哄吳母開心。
夫人真的需要歇歇了!與榮國公府那群婦人打交道不是長久之計,若是看得透,自當早早生個兒女,然後守著兒女過活,其餘諸事,一概不要去招惹。
李靈兒臉上表情一愣,細細咀嚼覺得事有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