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好意,我也知道這是好事兒。可尤娘她娘老子把她交到我的手上,我...」
話沒有說完,但陳鑰也知道沒說出口的是什麼話。
不就是怕自己二哥不是良配嗎?
這也正常。
她笑了笑:「班主放心,我二哥那是很體貼的人,模樣才華都極好。我也知道艱難的,所以班主如果同意,我們侯府也會給一些聘禮,另還有一些養老錢請班主轉交給她老子娘的。」
班主聽著,真真是想一口答應下來,可是想到尤娘她老子娘把尤娘交到他手上時的囑託,又不好決斷,只說:「小姐說到這份兒上,若不答應未免顯得我不厚道,只是當初尤娘她老子娘把她交到我手上使,很是有一番託付...這是她的終生大事,我也得瞧瞧她的意思去。」
「很該這樣,那我改日再來打擾。」說著,陳鑰已起身往門外走去。
蒹葭把手裡捧著的盒子塞到班主手裡:「這二百兩銀子是我們小姐的一點意思,班主收下吧。」旋即便追了上去。
那班主雙手捧著,有些手足無措。
這東西收吧,就好像有把尤娘賣了的感覺。若是不收吧,又感覺捨不得,畢竟這二百兩銀子已是整個戲班子百十號人兩三個月的口糧。
尤娘早卻在後邊的屏風後面,什麼都聽到了,這會子走出來,對班主說:「班主您就同意吧,這事兒我也是極樂意的。」
「當真?」班主神色有些複雜,「這事兒你要考慮清楚,侯門深似海,這句話兒不是玩笑。」
「當初你老子娘求我給你一口飯吃,我答應了。只要班裡還有吃的,就少不了你那一個,你沒必要委屈自己來討生活。」
尤娘想了想道:「可我想要的更多,而且班裡如果能得到那一筆聘禮錢,姐妹們的日子也好過些。」
「況且陳三小姐不是還承諾給我家裡一筆錢麼?有了那筆錢也許弟弟就不用死了。」
她前幾日葬花,也未嘗不是接到家裡的信件之由。
信里說,弟弟得了重病,家裡負擔不起,好容易送了幾個女孩兒去大戶人家做工,得了些銀子,可買了藥吃總不見效。
如今人看著已經不大好,也已吃不起藥,只一日一日在家裡挨著...
雖說她是有些埋怨把自己送出來的父母,但對這個弟弟她卻是很有感情。
且不說她本就有些傾慕世子,單論能得一筆銀子給家裡,她就是願意嫁的。
班主也是知道她家裡什麼情況,因此也沒有多說,只把手裡的盒子塞到她手裡說:「這裡是方才蒹葭姑娘給的銀子,且先拿去給你弟弟治病吧。班裡還不缺這點兒錢。」
「這如何使得?」尤娘連忙推辭,「這是陳三小姐給班裡的,如何能給我一個人拿去?這我要是拿了,以後有什麼面目再見各位姐妹?」
那班主搖了搖頭:「本就是人家看在你的份上才給的,如今給你用了也只當是物歸原主...」
「再者說,你若不決心要嫁,這筆銀子我也不會動用。侯府不是還承諾一筆聘禮麼?給班裡用也夠了。」
「至於二百兩...且快回去給家裡報個喜,銀子也帶回去,救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