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鑰的婚事畢竟是皇帝賜婚,相比於陳思原抬一房貴妾,自然是陳鑰的婚事要緊些。
靖安侯夫人也有分寸,不會讓那尤氏的風頭蓋過女兒去,因將尤氏入門的日子放在年後,過了正月。
另一方面,因是皇子成婚,宮裡各處都有些繁忙。
楊赫每到他母親李貴妃那裡,李貴妃都不得閒坐下來與他好好說說話兒。
這日好容易空下來了,偏又來了一個陳淑儀。
陳淑儀是皇后的人,這宮裡誰都知道。
她到李貴妃這裡來,定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楊赫甚至想直接把這個女人發出去。
果然,陳淑儀進門便有些陰陽怪氣:「呦,十七皇子也在呢。」
「十七皇子真是一表人才,就是...就是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竟給殿下指了這麼個皇子妃。」
「貴妃娘娘和十七皇子還不知道吧,那靖安侯家的女兒,名聲可很不大好聽呢!」
李貴妃顯得十分淡定:「外頭人說的,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妹妹心裡當有數才是。」
「赫兒的婚事是陛下親自定的,妹妹再說這樣的話,莫不是心裡頭覺得陛下有問題?」
「淑儀妹妹雖和皇后娘娘親近,可宮裡的規矩還是要牢牢記住才是,不然若有個什麼...我也不能看皇后娘娘的面子,你說呢?」
這話明著是回答,其實就是一番威脅,讓眼前的人知道什麼話兒該講,什麼話兒不該講。
「是,是...」陳淑儀忽然意識到,她和眼前這個女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這個女人和其他嬪妃不一樣。
合宮也只有皇后娘娘有足夠的位分和這個女人扳手腕,可她的話...只要眼前的女人動了心思,就可以毫不費力地治她於死地。
她有些後悔自作主張過來。
李貴妃在上坐,口裡說:「陳淑儀今兒來不拘有什麼想法,都當作從未來過為好。」
「我也只當作今兒未見過你。」
不是什麼大事兒,她也犯不著為了一個小小淑儀和皇后撕破臉。
最起碼在現在看來,她還是覺得這宮裡頭維持著現在這種微妙的平衡最好。
楊赫送陳淑儀出去,期間不免有些言語相向。
這本來也沒什麼,可陳淑儀不知哪裡不對,忽然來了一句「到底是貴妃生的,十七皇子看起來比前頭的皇子們看起來都好,就是皇后娘娘的大皇子和六皇子也比不上呢。」
楊赫聽了不喜,頓時便冷下臉來:「淑儀此言差矣,我與皇兄們都是父皇的孩子,自然都隨父親。便是有一兩處不同,也理應是各有千秋,豈有比較高低之理?」
真的不是他看不起陳淑儀。
而是這陳淑儀也太不會來事兒,太不會說話兒了。
就方才那話,那豈是等閒能說的?如果母妃是個愛計較的,就陳淑儀那一番話,怎麼著也要讓這陳淑儀鬆動鬆動骨頭,知道厲害。
不過楊赫問李貴妃時,李貴妃只笑了笑:「沒必要。
赫兒,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要親自出手的。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