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較真,是夫君你委實的過分!」
靖安侯夫人怒火更盛,幾乎是指著靖安侯的鼻子罵:
「本來就是從前朝波及後宮內宅的事兒,憑什麼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鑰兒也是你的孩子,難道你沒有半點兒責任麼?」
這話只差沒有直接說:夫君,妾身我覺得你不是個男人!
試問哪個男的受得了?
靖安侯也來了火氣,一把搶過數米長的大刀丟至一邊,說:「夫人,我不與你計較,並不代表認可你的無理取鬧。」
若真是前朝的事兒,以當今的性子和他與當今的關係,當今一定會直言,根本用不著接一介後宮夫人之口。
「你夫君我是天子近臣,這一點我希望夫人能夠明白。」他冷冷道,「我承認這些年常常不在京城,缺失了鑰兒的成長是我的錯。
但這只能說明我沒有參與對鑰兒的教導,真正言行教導鑰兒的是夫人你。」
「況且,咱們家今日的輝煌是哪裡來的,我想夫人也十分清楚。」
這並非是他們一家,而是武官的常態。「自古忠義兩難全」,這句話用在他們這些因職務需要經常外任的武官身上正合適。
靖安侯夫人也擰得清,這會子火氣下去了,所以心平氣和道:「不錯,我很清楚。所以我能很負責的告訴你,事情變成今日這個樣子,和你這個作父親的脫不開干係。」
「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父母兩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聖人云:『子不教,父之過』。如果不是夫君這樣子,宇兒也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說起大兒子,靖安侯也只能選擇沉默。
這件事情上是他有愧疚,並且很深,以至於每次想起來他都不由懊悔。——如果自己能夠多分出一點時間在家,好好看著宇兒,或許宇兒就不會被拿起子歹人帶偏了心性,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靖安侯夫人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對她來說,丈夫這個樣子,比對著她大發一通火氣更讓人難受。
因說:「夫君怎麼不說話了?我也不是說怪夫君什麼,只是希望夫君能夠理解我一些...」
「夫君老不在家,我一個女人家也是很難做的。」
不但要當偌大個家,內有宗族蛀蟲要應付,外有女兒、兒子要搗蛋,家裡頭又沒得個能當事的男人,她這日子過得能不難麼?
想到這裡,不由又覺得有這樣委屈:「夫君總是走了不說一聲,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都有事務,就是聖上也沒有夫君這麼忙吧?」
靖安侯無言辯解,只能苦笑。
事實上他真有這麼忙,可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想說出口就能夠說出口的,所以這誤會註定是沒辦法消除。
沒辦法,只盼著夫人自個兒能夠想通吧。
若想不通,他除了認命也沒有什麼別的法子...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有人進來報:「夫人、侯爺,小姐和二少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靖安侯夫人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旋即道:「侯爺,妾身真想不到侯爺還有這種癖好,監視自己孩子算什麼?」
「這...」靖安侯道,「夫人莫多想,我只是為了防止宇兒的悲劇重演...亦或者說,加劇宇兒現在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