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答道:「夫人這有什麼犯難的?既要依照禮法,便有前例可依,只按例裁度著些便是了。」
「這事若這樣簡單,我也不必煩悶成這個樣子。」秦夫人道,「你原不知道,若依照禮法,靈兒認祖歸宗,或依一品大員嫡女例,或依天家公主例。可這若依大員例,則有失靈兒身份,若依天家公主例,則有恐聖上不喜,如何操辦,還要在個中拿捏。」
「那...夫人看怎麼辦?」麝月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了,左右都不對。
「你也不必想那些,只著人挑個黃道吉日,再二者全都備下,過幾日平南王妃進宮時我托她向皇后娘娘討個話兒。」其實這事秦夫人也不過就是說說,她自己已經拿定了主意。
不過還有一事——「修兒才挨了他老子的訓,心裡恐不痛快。我這裡得了兩串翡翠珠子,麝月你過會子便送了去。這做爹的不疼他,我這個做娘得還不疼麼?」
聽自家主子這樣說,麝月也不敢接這個話,只糯糯的應了一聲便下去。
巧的是今兒林無涯要到後院來,麝月前腳剛走,他便來了。
秦夫人見他,也沒得一副好臉色,只冷冷道:「林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
「這...」林無涯被她說得一愣,深吸了一口氣:「夫人,這又是怎麼了?可是為夫哪裡叫夫人不快啊?」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今兒院子裡那麼多的下人都瞧著,這會子恐怕都傳滿了京城,這往後我拿什麼臉面去見其他官家的夫人?」秦夫人頓了頓,繼續說,「也罷,你既如此厭棄我們母子,我們也不討你的嫌,等靈兒回來了。我這個做大夫人的也大度一會,給夫君你抬兩房嬌滴滴美艷艷的小妾,且都要風光大辦著,叫整個京城都知道!」
聽了這番話,林無涯只感覺頭暈目眩,險些一口氣沒接上來,到嘴的話又咽下,只細細的勸道:「我說夫人啊,你這是何必呢?為夫不過是在院子裡訓斥了修兒一回,難道為夫連教導自己的兒子都不成麼?」
「成,當然成!你是一家之主,你做什麼都是對的。」秦夫人抬起頭,一字一句道,「不如這樣,你果若厭棄了我們,也不用休書,我自帶著修兒回秦家給後來人騰位置,至於靈兒則也不必回你林家,一樣隨我去秦家便是。」
「夫人!你這...」林無涯急忙道,「靈兒認祖歸宗是大喜的事情,你說你這...這是做什麼!」
「你也知道靈兒要認祖歸宗了?連修兒都知道要回家照看,你這個當爹的卻不知是怎麼當的!」
「這,為夫不是日日在為靈兒回家一事周旋麼?怎又是為夫的不是了,夫人,你總得講些道理吧?」
秦夫人也沒想真的同夫君離心,現在聽他此話,便道,「你說你日日周旋,可敢捫心自問,這件事情上有你林無涯林大人幾分功勞?再者,靈兒要認祖歸宗,這儀式規模究竟是依照大員例還是公主例?身為禮部尚書,連這點兒都不曾想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