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破山已滅。」
這句話卻委實叫人費解,這位秦家族長是什麼意思?
若兮笑笑說:「秦家果然是累世大族,實力雄厚。」
秦昇冷冷道:「我不是來聽你奉承的。」
這句話,如刺一般深深扎入了若兮的心。身為皇后,她是高貴的,素日裡那些人,就算再不喜她,也要給她幾分面子,而眼前這個男人完全不一樣,他根本不在乎她。
她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漠視。
「那麼,秦族長想聽什麼?」若兮輕輕抬眸,看著這個人。
秦昇眼中忽然有些異樣,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名為夔的男人,語氣慢慢緩和下來,「流破山滅了,但仍不可掉以輕心。我想知道,娘娘是否需要秦家繼續做接下來的事。」
「接下來的事?什麼事?」若兮一愣,除了流破山,還有什麼事用得著秦家麼?
「娘娘莫非忘了你的丈夫現在身在何處?」
皇后忘了,秦昇不介意幫她想起來。據他所知,海南一帶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好處理,因道:「娘娘,大北朝的外敵,不僅僅一個扶桑國。」
「秦族長的意思是?」若兮倏地變了臉色。陛下所帶的人馬,對付扶桑國夠了,但如果還有其他的國度參與進來,只怕...
「皇后是個聰明人。」秦昇有心幫幫她,但他一點兒也不急,別人求著幫忙和主動幫忙,其中的差別不是一點半點。
「還請秦族長施以援手。」若兮當機立斷,「族長需要什麼條件,我都應允。」
「不需要條件。」秦昇道,「我侄女與你兒子結親在即,這些人在這個時候冒犯你,就是冒犯秦家。」
舉世皆濁我獨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還是千萬人而往矣。自小便被樹立家族理念的秦昇在家族利益的問題上,也有相同的體驗。
但他始終認為,一時的小利不算什麼,拋棄眼前之利而謀劃未來才是長久之道。
就像這次,他若動用秦家的力量助皇家平亂,雖未取一毫,但一舉樹立了秦家的威嚴還讓皇家欠下大人情,實則是最大的贏家。
若兮當然猜出了他幾分心思,但那又如何?為了那個人,就算是賠進去一切,她也不後悔。
她不顧曦月的阻攔,強忍傷痛起身,給秦昇行大禮,道:「多謝秦族長大恩,我代塗兒和天下百姓謝過秦家!」
等她起身的時候,秦昇已經不見了蹤影,唯有一句話從遠方傳來——「娘娘身體不適,好生修養,其餘的事情,都不要理會。」
要說秦昇不敢動,那是假的,他雖是秦家族長,但皇后對他行如此大禮,仍份屬禮賢下士。
他本不待見皇家,如今卻有改觀。
最不好的是——他方踏出院子,便碰到了最糟糕不過的妹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