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瀾這會兒身體已經是十分不舒服了,可是一聽到容湛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乾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王爺,當一個大夫會瞧病就行了,可沒人規定她的字必須寫的多好看。」
容湛淡淡回眸,視線落在了鳳天瀾那張慘白的小臉之上:「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字如其人麼?」
字丑,人也丑!
鳳天瀾從他的話裡面讀出了這兩重意思。
她差點沒一口氣哽住了:
她鳳天瀾雖然算不得傾國傾城,但是光是這個樣貌——
不說在南照,就是在鄴城,那也絕對是中上等的。
就這麼說,還算客氣的了。
要知道,當年白沐凝可是跟紀皇后齊名的大美人。
只不過紀皇后身份高貴,所以白沐凝才沒有得到南照第一美人的名號。
若較真起來,她跟紀皇后去比,也未必會輸。
而鳳天瀾恰好繼承了白沐凝所有的優點,身上又多了瑾國公的幾分英氣。
更何況,她這會兒才十四五歲。
等到十八歲的時候,徹底長開了,誰美誰丑還未可知呢!
而這個妖孽,竟敢諷刺自己丑?
叔可忍,嬸不可忍。
124、三根銀針
「你說誰丑呢?」
鳳天瀾氣的腦袋「嗡嗡」作響,一張俏臉漲的緋紅。
容湛多看了她一眼。
平日裡,這個鳳三即便是在面對紀皇后的時候,面上也是十分淡定。
怎的,自己才說了她一句丑,就這麼激動了?
容湛淡淡開口,「我在跟你說話,不是你丑,難道是我?」
「……」
鳳天瀾徹底懵逼了。
說容湛丑?
這句話即便是她還在氣頭上,都沒辦法說出口。
這個妖孽遑論男女,整個南照也未必有一個能夠美過他的。
即便有比他好看的,氣質也絕對沒有他妖冶詭秘;
即便氣質脫塵的,那長相也絕對不比他精緻耐看。
站在這個妖孽面前,鳳天瀾還真沒膽量說他比自己丑!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容湛幽幽的轉身,作勢就要離開。
只不過,他腳下的步子才剛剛邁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玉姑姑的驚呼聲,「啊!鳳三小姐!」
容湛並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打算,只不過他的感官極為靈敏,能夠感覺到身後有重物襲來。
周身的氣壓一沉:難道那個鳳三還敢偷襲他?
容湛周身一震,頓時蓄了內力。
待他轉身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鳳天瀾那凶神惡煞的樣子。
只見她雙臂緊閉,兩頰嫣紅,徑直朝著自己這邊栽倒了過來。
暈倒了?
容湛瞳孔一收,條件反射的將周身的內力一斂。
也是因為這個動作,讓他根本就無瑕將鳳天瀾推開,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嘴裡的醜女「張牙舞爪」的朝著自己撲過來。
然後,把自己抱了一個滿懷。
平日裡的鳳天瀾牙尖嘴利,壓根兒就不願意吃虧,給人一種十分強硬的感覺。
可如今,伊人在懷的時候,容湛才發現,她的身子很單薄。
甚至於,他雙臂攏住她的時候,中間竟還有很大一部分的空隙。
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觸感讓容湛皺起了眉頭,腦海裡面突然浮起了那日在柳侍郎府里,鳳天瀾在吸入幽香花粉之後,撲進自己懷裡的樣子。
面色嫣紅,雙目迷離,一雙手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上摸索——
容湛眸色一沉,眼底浮起一抹厭惡。
他大掌一揮,直接將已經暈厥過去的鳳天瀾揮開。
「鳳三小姐!」
玉姑姑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去扶。
她剛剛跑過去的時候,鳳天瀾恰好一頭栽倒在自己的懷裡,玉姑姑鬆了一口氣。
容湛冷冷的盯了鳳天瀾一眼,「請太醫過來看看。」
玉姑姑連忙應聲,「是。」
容湛一路風捲殘雲去了書房,展風在書房外面候著。
他陰沉著臉翻開書桌上的卷宗翻看了起來,正準備提筆批閱的時候,袖子一動,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
這個味道,是鳳天瀾身上的。
容湛眸色一沉。
片刻之後,門口的展風就聽到書房裡面傳來容湛陰晴不定的聲線,「重新給本王準備一套衣服。」
「是!」
當展風重新送了一套白色的常服進去之後,不過片刻,書房的門再度被打開。
展風剛剛回頭,便被一件深紫色的長袍兜頭給罩住了。
萬年面癱的展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的將腦袋上的衣服扯了下來。
「燒了。」
他甚至還沒看到自家爺的臉,面前的大門就再度給砸上。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深紫色的長袍,眉心微微皺起:
這可是皇上御賜的,說燒就燒了?
可——自家爺決定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展風朝著門口恭敬的道了一聲「是」,然後捧著袍子,轉身去了後院。
第二天傍晚,未央王府小築。
幾個上了年紀的太醫瑟瑟發抖的跪倒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內廳裡面的床榻之上,鳳天瀾睡的很安穩,壓根兒就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外廳的芙蓉軟榻上,容湛慵懶的倚靠著。
可是,那張絕色的臉上,陰雲密布。
整個房間的氣壓因為他陰沉的臉色,而變得極度的壓抑。
那幾個太醫已經在這裡跪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了,冷汗早已經濕透了脊背。
「皇家的俸祿不是用來養廢物的。」
突然,容湛開了口。
可這一句話,卻是讓那幾個太醫嚇得臉白如紙,瑟瑟發抖了起來:
「王爺,饒命啊!」
容湛嘴角一扯,有一抹嗜血狠厲的弧度勾起,「有用的人,本王才會留著。」
說罷這話,他慢條斯理的將手邊的茶盞摸了起來,淺淺的啜了一口,然後雲淡風輕的開口,「統統拖出去斬了。」
「王爺!」
幾個太醫突然哀嚎了一聲,有年紀的直接癱倒在地上,嚇到渾身抽搐,站不起來。
看到這副場景,容湛的表情沒有絲毫起伏。
那雲淡風輕的口吻,就好像殺的不是人,而是雞鴨一樣。
容湛的話音一落,展風立刻領著幾個血騎兵的護衛闖了進來。
血騎兵現,寸草不生。
這一次,必死無疑了。
眼看著那些太醫一個個被拖出去,太醫院的首領傅太醫也是嚇得冷汗直冒,渾身發抖。
他焦灼的回頭看了幾看,終於硬著頭皮開口了:「王爺,請聽臣一言。」
容湛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壓根兒就沒搭理他的打算。
血騎兵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傅太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爬到容湛的腿邊,匍匐跪地,「王爺,先前微臣從鳳三小姐的天靈蓋上有發現。」
容湛眼珠子動了動,終於有了反應。
那些血騎兵也察覺到了他這個細微的動作,手上的動作一頓。
容湛抬眸,血騎兵立刻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容湛、傅太醫,還有昏迷過的鳳天瀾三人。
容湛淡淡然的看著他,一副「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端了你們太醫院」的架勢。
傅太醫顫抖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王、王爺,剛才微臣替鳳三小姐檢查的時候,發現她天靈的位置似乎有三個極其細微的凸起。若是微臣、微臣的推測沒有錯的話,那裡應該埋著三根銀針。只不過時間久遠了些,所以如果不是大夫,約莫是瞧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