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己費這麼大力氣,受這麼多委屈,擺這麼一個局就是為了讓自己受的委屈無限放大,這樣把鳳長寧供出來的時候才能達到一個最佳的反轉效果。
可如今鳳天瀾這麼插上一腳,不出兩句話,便將鳳長寧給供了出來,倒是顯得她有些嬌柔造作,故意拿喬了。
而最可惡的是,自己吃了這個啞巴虧,還不得不順著鳳天瀾的戲往下演。
用力的眨了兩下眼睛,二夫人擠出一滴眼淚,這才捂臉痛哭出聲。
一副受盡委屈終於沉冤得雪的樣子:「嗚嗚嗚……瀾兒她說的沒錯,那對上古碧玉瓶,就是長寧強行拿走的。」
二夫人的話音還未落下,忽然感覺到眼前一暗。
下一瞬,她便瞧見大夫人凶神惡煞的朝著自己撞了過來。
她剛剛在醞釀情緒,所以一時間沒有任何防備,竟然就這麼背大夫人撞的栽倒在地上。
原本精緻的髮髻被撞得凌亂不堪,手掌也被磨破了皮,一陣鑽心的刺痛襲來,疼得她臉色發白。
甚至於二夫人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就感覺到臉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那是大夫人怒不可遏的情況下,情緒失控,扇了二夫人一巴掌。
「喬如雲,平日裡,咱們妯娌之間有什麼事情爭執兩句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你竟然將這屎盆子往我兒子頭上扣?你的心腸怎會如此惡毒?你是不是嫉妒我能生兒子,你卻生不出個兒子來,所以才會這樣處心積慮?」
大夫人一邊咒罵著,一邊撲上去,又要跟二夫人動手。
一旁的鳳慎行覺得實在難看,便招呼兩個丫鬟象徵性的攔一下大夫人。
畢竟在他的眼裡,鳳長寧雖然調皮搗蛋了些。
但是像這種恬不知恥的事情,還是絕對不可能做的。
二夫人這樣編排他的兒子,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不過他礙於長兄的身份,沒能出言教訓一個婦人,那就讓自己的夫人代勞吧。
二夫人直接被大夫人這一巴掌給打蒙了。
她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右臉,「大嫂,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沒錯,我的確膝下只有兩個女兒,但是千雪比起鄴城任何一個男子來說都不差。我身為她的母親,根本就沒有必要因為嫉妒別人是個兒子,而去誣陷栽贓別人什麼,更何況還是鳳長寧那種扶不上牆的爛泥。」
大夫人這會兒氣得腦袋都要冒煙了,「你還敢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這個時候,鳳謹言也緊皺起了眉頭,她瞪向二夫人,「如雲,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要讓我們相信你,就必須要拿出證據來。」
「證據?」二夫人愣了一下,連忙開口道,「鳳長寧他就是證據。他在外面欠下巨額高利貸這件事情,大夫人心知肚明,他會偷上古碧玉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你說什麼!」鳳慎行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陡然大變。
他這一聲怒吼,中氣十足,震得在場眾人耳膜生疼。
鳳慎行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大夫人身色俱厲,「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夫人此時此刻臉上也是血色褪盡,她驚慌失措的看著自己相公,腦袋裡面轉的飛快:
事到如今,她到底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若是點頭承認了,那往日裡自己貼錢讓鳳長寧去還高利貸的事情也會暴露。
按照自家相公那暴脾氣,如果知道了這件事,說不準會直接把鳳長寧給趕出去。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大夫人心一橫,硬著脖子開口:「她在胡說八道。」
二夫人這會兒已然是氣到全身發抖。
她萬萬沒有料到,原本按照自己料想的節奏進展的事情,竟然在奉天來橫插一腳之後,完全就被打亂了。
「大夫人,你說我胡說八道,你把鳳長寧叫出來一問,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大夫人輕蔑的冷哼了一聲,「我說二夫人,你這算盤未免打的也太好了。長寧前幾日才在我這邊告假,說要和太自負外出遊學十日。這才過去四天,你讓我上哪給你找人去?是不是你偷偷把碧玉瓶給變賣了?找不到藉口才將這口黑鍋推到我兒子身上,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
「你……」
此時此刻,二夫人簡直要氣到嘔血,「你說鳳長寧外出遊學十日,可若是今晚他便回來了呢?」
大夫人篤定的開口,「不可能,長寧絕對不會騙我。」
二夫人眼神逐漸冷了下去,「那好,既然大嫂如此篤定,那我們不如來打個賭,若是今晚長寧不回來我便認下這口黑鍋。可若是長寧今晚回來了呢?」
「那自然就證明你之前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大夫人冷冷的開口,「不過很可惜,這一次你必輸無疑。」
大夫人十分篤定:
鳳長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對自己隱瞞。
更何況之前鳳長寧兩萬兩銀子的高利貸,她早就已經讓自己幾個女兒籌集了。
而且鳳長寧也已經告訴自己,外面的外債都已經還清了。
大夫人相信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騙她,所以才有底氣說出這番話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兩日之前,二夫人便答應在今日想辦法籌一千兩銀子,借給鳳長寧。
那可是足足一千兩銀子啊。
鳳長寧為了能夠賭博,甚至連丫鬟的二百兩銀子都不放過,又怎麼會放過這一千兩?
特別是二夫人還在長樂坊那邊打聽過消息,這幾日長樂坊催鳳長寧還債催的特別緊。
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會回來。
二夫人捂著自己被打得紅腫的右臉,「那咱們便拭目以待到底,看看到最後是誰輸的更慘。」
鳳慎行看著這妯娌兩人鬧成這個樣子,不由得心頭煩悶,「簡直就是胡鬧!」
說完這話之後,他便轉身拂袖離去。
鳳謹言皺著眉頭,看了二夫人一眼,眼神裡面是明顯的懷疑。
因為鳳長寧十分善於偽裝。
在國公府里,他謙謙有禮,對長輩也是恭順有加。
鳳謹言不相信鳳長寧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雖然他和鳳慎行兩個人因為國公之位一直都在努力,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讓國公府能夠在他們的手中日益壯大。
最後不管是誰當上國公,他們兩個人依舊是打不散的親兄弟。
可是如果這一次二夫人,處心積慮的要冤枉鳳長寧,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鳳長寧作為三鳳家唯一一個男丁,別說大哥大嫂看得重,就連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十分看重。
二夫人即便是再怎麼看大房不順眼,也絕對不能把黑手伸到鳳長寧的身上來,這一點實在是大錯特錯。
這麼想著,鳳謹言扭頭看了二夫人一眼,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轉身朝著自己大哥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看到自己的丈夫也對自己露出這種失望至極的眼神來,二夫人只覺得有有人用刀子在剜自己的心。
她向來自詡冰雪聰明,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不管是在駕馭丈夫,教育兒女還是在處理後院的事情上,她都可以左右逢源,拿捏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