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您真是神了,大夫人醒了!」
花媽媽欣喜的叫了一聲。
只不過相對於花媽媽的驚喜,大夫人此刻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她雙目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好一陣子之後,突然渾身一軟,癱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敗家子啊!五萬兩兩銀子,我上哪兒去找啊?非要逼死我不可,這是非要逼死我不可呀!嗚嗚嗚……」
看到大夫人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嚎哭的樣子,鳳天瀾知道她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隨即,她起身叮囑了花媽媽幾句,然後便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了。
直到自己走出大夫人的院落,她還隱約能夠聽到裡面傳來一個一陣隱隱約約的嚎哭聲。
當她走到前院的時候,瞧見大房的幾個帳房先生,搬著這幾個月的帳簿行色匆匆的朝著鳳慎行的書房那邊走了過去。
反倒是鳳天瀾的腳步越發輕鬆起來。
經過她這一番折騰,大房和二房約摸是沒有安寧之日了。
她鳳天瀾早就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大房二房現在已然亂成了一鍋粥,他們光是愁那十萬兩銀子就足夠他們焦頭爛額了。
這會兒應該沒有什麼閒暇的時間來找自己的麻煩了吧?
想到這裡,鳳天瀾腳下的步子越發輕鬆。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面,大房和二房亂成了一鍋粥,可驚瀾閣裡面卻井井有條。
鳳天瀾開始動起了培育青黴素的念頭,這幾天她不停的在做實驗。
在調整好溫度和濕度之後,用器皿將饅頭裝起來,等待它們發霉。
如今手頭上沒有21世紀的先進儀器,鳳天瀾只能用最古老的辦法來控制室內的濕度和溫度。
紅豆和相思兩個小丫頭也徹徹底底的變成自己的助手。
什麼時候往室內添加冰塊,什麼時候添加熱水,兩個小丫頭在鳳天瀾的調教之下,手法也越來越嫻熟。
鳳天瀾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之後,就只等驗收成果了。
提純青黴素需要特殊的醫療器械,比如刻度器,蒸餾杯等等這些東西都不可或缺。
在這個朝代,玻璃還沒有被生產出來,鳳天瀾便琢磨著,看看能不能先用琉璃杯等東西替代。
等以後自己攢足了銀子之後,再換成水晶器皿。
等鳳天瀾做好這些準備工作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日。
轉眼之間,就到了她要去未央王府替紀皇后複診的時候了。
鳳天瀾領著相思紅豆兩個丫鬟乘著馬車,朝著未央王府的方向而去。
從國公府到未央王府,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的車程。
馬車沿著葉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一路前行。
約莫過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原本平緩前進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從馬車外面隱約能夠聽到有嘈雜的吵鬧聲傳進來。
相思奏起眉頭,躬身上前,將矮門推開一條細縫,「王叔,怎麼不走了?」
王叔勒緊了手裡的馬韁,有些為難的回頭道,「小姐,九芝堂那邊好像出了點事,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把朱雀大街都占了大半。我們得等對面過來的車走了之後,才能繞過去。」
相思扭頭看了鳳天瀾一眼。
鳳天瀾脆生生的開口,「那就等等吧,不礙事的時間還早。」
就是因為擔心容湛那個妖孽拿時間觀念來為難自己。
所以鳳天瀾特意提前了一個時辰出門,如今看來,自己還是非常有先見之明的。
在等待的過程中,鳳天瀾能夠聽到外面的爭執聲越來越大。
到最後,甚至還夾雜著一些哭喊和叫罵聲。
向來就喜歡湊熱鬧的相思,再也隱忍不住,她小心翼翼的掀開帘子一角,探頭朝著外面看了過去。
「九芝堂是黑心藥鋪,大家千萬不能再到這裡來買藥瞧病了。要不然你回頭是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才看了兩眼,她就興奮的回過頭來, 「小姐,好像是九芝堂那邊又出事了!」
鳳天瀾明顯能夠聽出來相思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面掩蓋不住的興奮。
她故意沒好氣的瞪了相思一眼,「怎麼瞧見別人出事,你好像挺開心似的?」
相思愣了一下,連忙搖頭,慌張的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上一次他們二當家做事實在是太不仁義了,後面會碰上些麻煩,也是情理之中的……」
相思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聽到「嘭」的一生悶響,整個馬車的車廂突然晃動了一下。
馬車裡主僕三人都被嚇了一跳。
紅豆自己還沒站穩,便連忙伸手過來扶鳳天瀾。
相思驚魂未定,躬身一把將馬車的矮門推開,厲聲質問車夫,「怎麼回事?要是驚著我們家小姐,你負得起責嗎?」
「姑娘,這件事可與我無關……是有人撞上來的。」
馬車夫的話音還未落下,車廂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
「殺人啦!九芝堂賣假藥,毀了別人容不說,現在還敢動手打人,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今個兒九芝堂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躺在這裡不走了。要麼你們就把我打死在這裡!」
傳來了一位婦人聲嘶力竭的哭嚎聲。
鳳天瀾聽到這些話之後,眸光微閃。
她乾脆傾身到了馬車的側邊,伸手將窗上的竹簾給撩開了一些。
只見一個約摸三四十歲的女人,正坐在自己馬車邊的地上,拍著大腿嚎哭不已。
從自己這個角度,能夠看到女人的左臉,臉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紅疹,有許多還呈現了潰爛灌膿的跡象。
不光如此,她脖子上還有大片大片的紅腫,看上去十分恐怖。
她的裙子上沾滿了灰塵,很明顯就是剛才被九芝堂的人趕出來,不小心撞上了自己的馬車。
那女人哭天搶地的,朝著圍觀的那些百姓哭訴道:「大夥來給我評評理,半個月之前我在九芝堂買了一瓶雪肌膏,花了我整整一百兩銀子。我才用了不到半個月,你瞅瞅我這張臉?我變成這個樣子之後,我相公就出去逛勾欄,整宿整宿的不回家,還說每次看到我這張臉就想吐,早晚得把我休了。」
「一百兩一瓶雪肌膏不便宜了吧?可是九芝堂作為百年老店,竟然賣假貨,而且這種假貨還是用在臉上的,這不就是坑人嗎?」
「反正我這張臉要是治不好,我相公就得休了我。若是真把我休了,我也沒有活路了。今個兒九芝堂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一根白綾吊死在他門口!」
雪肌膏是九芝堂最賣座的幾個產品之一。
就在這糾紛開始後不久,已經陸陸續續有好幾撥人,特意從城外趕過來購買雪肌膏。
不過當她們聽到這位婦人的哭訴之後,立馬就打消了購買的念頭。
甚至還有剛剛付了銀子的人,去找掌柜的要求退貨。
原本二當家不想理這個潑婦,可看到影響越來越大,他不得不站了出來。
「你這潑婦,不就是想來訛銀子的嗎?我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若是來一個就賠一個,我九芝堂還要不要做生意了,我不如去開善行,免費贈藥還能博得個好名聲!」
撥開人群,一襲灰衣的二當家,徑直從藥鋪裡面沖了出來,指著那個女人便破口大罵了起來:
「告訴你,最好識趣點,趕緊滾,否則我立馬就去告官。」
那女人聞言更是氣得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你告官?好啊,我還巴不得呢!我就不信到了縣老爺那兒,你還能由你信口雌黃!就怕你自己是個賣假貨的主,根本就不敢去報官!」
「我賣假藥?」二當家差點沒被這話給氣笑了,「我九芝堂是百年老店,就連門口這金牌匾也是太上皇親筆御賜。用得著訛你這100兩銀子?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既然你如此理直氣壯,那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我用了你家的雪肌膏臉會變成這個樣子?」
二當家更是氣急敗壞,「當初但凡是有人購買雪肌膏,都會在手腕和耳背後面先試用。如果出現紅疹發癢等症狀,雪肌膏一律不會賣給那人。如今你買了雪肌膏,卻又出現這種症狀。那麼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根本沒有用過雪肌膏。而是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盒子,想要訛詐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