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容湛的話說到這裡,他突然一把握住了鳳天瀾的左手。
冰冷的目光淡淡的掃過她左手的無名指。
旁人或許不明白容湛這個動作到底是所謂何意,但是鳳天瀾的心裡卻早已經捲起了驚濤駭浪。
她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王爺,可是我的手有什麼問題?」
容湛淡淡的將目光收了回來,然後嫌惡的將她的左手一把甩開。
此刻就連公子歡喜也是一頭霧水:
剛剛可明明是他容湛上趕子的去抓人家的手,現在卻又像丟抹布似的丟開?
可是看到他這個動作的鳳天瀾卻是暗暗的長鬆了一口氣:
幸虧她早就有所準備。
那天被容湛從無名指那吸了幾口血之後,鳳天瀾一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消毒上藥。
原本指尖的針孔,傷口就很小,敷了藥,過了一個晚上,基本上就看不出來了。
容湛這個動作無非就是想確認自己是不是風華公子。
不過看他剛才嫌惡的表情,應該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吧?
容湛轉過身去,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從鐵箱裡面取出來的器具。
這些器具長得十分奇怪,從來就沒有在南照出現過。
可是剛才從鳳天瀾熟悉且驚喜的表情可以判斷出來,她對這些東西,應該很熟悉。
「這些就是你說要動手術用的器具?」
見容湛主動將話頭別開,鳳天瀾忙不迭的點頭,「正是。如果我的推測沒有問題的話,這些東西應該是我母親留下的。」
鳳天瀾之所以會說這句話,並非是多此一舉。
她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告訴容湛,她的身份沒有問題,她這一手醫術也絕非憑空而來,而是真的從母親手裡傳承下來的。
「你把我送你的大禮抬到國子監去,這件事我可以暫不追究,但是……若紀皇后的手術有任何偏差,你就等著本王跟你一併算總帳吧。」
容湛的話語氣很輕,可是鳳天瀾聽在耳中,卻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她沉吟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有了這些器具,動手術自然沒有問題。可是王爺,我還缺一樣東西……」
「無菌手術室——」容湛很快便將她的話頭給接了下來。
腦海深處閃過了那日在地宮之中,他從鳳天瀾懷裡摸出來的那張地圖。
鳳眸忽閃,「你要的東西,本王自然會給你準備。」
聽容湛這話意思是無菌手術室,他也有眉目了?
果然是未央王殿下,權大勢大,財大氣粗。
在他的眼裡,這個世界上恐怕根本就沒有什麼難題吧?
「有王爺這句話,瀾兒便放一百個心了。到時候只等皇后娘娘身上的餘毒清理乾淨,我一定讓娘娘重見光。」
聽到鳳天瀾說這話時候,篤定的語氣和自信張揚的態度,容湛忍不住微微側目。
就連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公子歡喜也跟著微微出了神。
「今日王爺到歡喜閣來,恐怕是有要事和歡喜公子商議,既然我要的東西已經拿到,那就不打擾了。」
鳳天瀾說完這話之後,飛快的朝著容湛的方向見了一個禮,然後轉身便朝著前院走了過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容湛這一次破天荒的沒有阻止。
「呼……」
走出後院的鳳天瀾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剛才得虧她機智過人臨危不懼,才能靠著這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天花亂墜,甚至把容湛那個妖孽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還真別說,剛才我都差點說服我自己:那天容湛並不是想來藉機羞辱我,而是真的想賞賜我了!」
聽到鳳天瀾一個人在自己的身後嘀咕,龍隱的眼角抽了抽:「以前只知道你牙尖嘴利,如今卻是見識到你信口胡謅的本事,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哎,我說龍隱小哥哥,你怎麼說話的呢?」鳳天瀾不服氣的雙手叉腰,「本姑娘那個叫臨危不亂,見機行事。」
「……」龍隱用沉默來回應。
面對龍隱的奚落,鳳天瀾倒也不惱,畢竟她今天收穫了一大箱子的寶貝。
這些寶貝甚至比直接拿到手的金銀珠寶都更加讓她興奮。
俗話說得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錢總有花光的那一天。
可是當你掌握一門賺錢的本事之後,你就再也不會因為沒錢而發愁了。
拿到這些東西之後,鳳天瀾第一時間將他們送到了馥郁閣的地下室,好好收藏了起來。
這些手術器具都是用高分子材料製成。
不會生鏽,不會被腐蝕,只要保存得當,可以經年使用下去。
至於那些針管和針頭……
有了這些樣本,還怕南照找不到能夠製作出一模一樣的東西的工匠來?
一想到這裡,鳳天瀾只覺得熱血沸騰。
這一個下午,她就一直待在地下室裡面,鼓搗自己這些手術器具。
將它們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看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這些器具,鳳天瀾高興得忍不住抱住它們狂親幾口。
這些東西光是放到21世紀都能夠算得上是十分精湛且高端的產品了。
更甭提到了南照。
如今這些手術器具在鳳天瀾的眼裡,仿佛就變成一座座金山銀山,看得她眼花繚亂,喜不自禁。
「小姐,還真就被你猜中了。」
就在鳳天瀾整理這些器具的時候,郁叔突然走了進來。
鳳天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之色,「郁叔怎麼了?」
郁叔指了指旁邊的幾個籠子,「小姐,你看看,自從那天之後,這裡面就再也沒有丟過老鼠了。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誰口味這麼獨特,竟然有偷老鼠的癖好!」
「噗——」
鳳天瀾淡笑不語。
雖然她也不能確定偷小白鼠的到底是什麼人,不過有一點她倒是能夠肯定。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