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瀾不由鬱悶的嘀咕著。
頭頂上剩下的兩根鎖魂針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讓她難以安心,不去想倒也無妨,可是只要一琢磨,她就總覺得周身都不對勁。
彼時,承乾殿。
一襲紫金色長袍的容湛這會兒正站在窗前。
皎潔明亮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將他周圍仿佛籠起了一層銀色的光暈,更將他的氣質襯托的是,尊貴無雙。
承乾殿位於整個皇宮裡最高的一座樓台之上,而容湛所站的位置,幾乎能夠將整個皇宮的一切景致盡覽眼底。
此時此刻,那雙幽深的鳳眸正落在不遠處宮門口那一道纖細的身影之上,順著她那漸行漸遠的腳步,直到消失不見。
「王爺。」
宮門外頭一道鬼魅一般的黑色身影,悄無聲息的潛了進來,恭敬無比的跪在了容湛的腳邊。
「他們說什麼了?」
容湛優雅的轉身,那一襲紫金長袍被捲起。
他沒有看向展風,而是徑直走到了主位之上,悠然落座。
那張原本妖冶的臉上,薄粉早已洗去,如今只剩下深沉與內斂。
「回主子,北庸使臣多鐸查攔住了鳳三小姐的去路……」
展風將方才探聽到的內容絲毫不漏的轉述給了容湛。
「多鐸查?」容湛那妖冶的鳳眸微微一眯,眼中似乎有一抹暗芒一閃而過,他嘴角掠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看樣子多鐸查是知道鳳天瀾頭頂有鎖魂針這件事?」
「依屬下看來,應該是正是如此。」
聞言,容湛微微垂下了眸子,原本妖冶鳳眸裡面的流光溢彩被掩去。
溫潤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襯得他那張帶著幾分冷意的俊臉又柔和了一些。
「查!」
再開口的時候,容湛的聲音冷若冰霜,周身那一襲妖孽無比的氣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叫人無法抗拒的低氣壓。
展風領命,退了下去。
這承乾殿裡面再次恢復到了最初的靜謐,只有風吹過窗外樹葉沙沙作響的細碎聲音。
***
在宮門外,鳳天瀾和容耀道別之後,她便乘上了未央王府的馬車。
畢竟她與容湛七日之約並沒有到期,所以這幾天還得留在未央王府裡面。
馬車才剛剛啟動,突然一陣急剎伴隨著一聲馬兒悽厲的嘶鳴。
鳳天瀾隨著慣性往前一栽,差點沒磕著腦袋。
她還沒來得及質問馬車夫,便聽到窗外傳來了林翩翩那萬般鬱悶的聲尖叫聲,「小瀾瀾,你太過分了,怎麼能把我扔下自己先走呢?」
鳳天瀾知道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她猛的一拍額頭,「哎呀,糟糕!」
方才因為在大殿裡面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出宮門又碰到了那個北庸的使臣,以至於她陷入沉思無法自拔,竟然忘記了自己將林翩翩也帶出來的事情。
馬車停穩之後,鳳天瀾連忙推開車門,一眼就看到林翩翩氣勢洶洶的叉著腰,鼓著眼睛看著自己。
「翩翩,不好意思,剛才我是……」
鳳天瀾的話還沒說完,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林翩翩,臉上那氣憤的表情竟然一下子收了回去,「算了算了,看在你剛才那麼可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剛才那麼可憐?」鳳天瀾眸光一眯,她狐疑的朝著林翩翩那邊看了過去,「你怎麼會知道長生殿裡發生的事情,莫不是你……」
「呀!」
林翩翩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竟然不小心說漏嘴了。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換了套衣服,假扮太監,偷偷的潛到長春殿裡面去了,我不就是想開開眼界嗎?沒想到那柔貴妃那麼可惡,竟然處處針對你,還有那個鳳千語……」
林翩翩這邊正說的滔滔不絕,冷不丁發現鳳天瀾的臉上露出了疲倦之色,她一下子也沒了聲音。
那張嬌俏的臉上閃過一抹狡詐,她伸手拍了拍鳳天瀾的肩膀,「你放心吧,你今天的委屈絕對不會白受。」
「啊?」鳳天瀾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她錯愕的看向林翩翩。
在對上她那雙狡詐的視線之後,不由得皺起眉頭,「吶……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是皇宮裡的事情並不簡單,你可別胡亂出頭瞎摻和,小心到時候自己脫不了身。」
「哎呀,我知道啦!我不過是耍了一些雕蟲小技罷了。而且我不說了嗎?我混進長春殿的時候換了太監裝扮,別人認不出我,放一百個心吧!」
林翩翩眼珠子轉了轉,腦海深處突然浮現了方才連大海替鳳千語求情的那個場面。
方才若不是自己提醒,連大總管又怎麼可能會出言向太后求情,留下鳳千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