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裴大壯施針過後,容湛的面色似乎比之前稍微好了那麼一些。
反倒是自己,昨個晚上突然來了大姨媽,今天正式洶湧的時候。
女人來月事的時候凝血功能會變弱,若是當真放出這麼一波子的血來,且不說能不能救下容湛,自己恐怕是先要倒下了。
如今瞧見容湛的情況,似乎是稍微好了一些,鳳天瀾猶豫的說道,「我可以拒絕嗎?」
「什麼?」花公公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因為我身子不適,而且還有貧血的毛病。」鳳天瀾在說這話的時候,她故意扭頭看向了容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自己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就低著頭的容湛似乎是微微抬眸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
「那,那這可如何是好?」花公公一聽這話,頓時急的滿頭大汗。
他焦灼難安的看著容湛。
而一旁向來就脾氣很好的裴大壯,似乎是對於鳳天瀾這油鹽不進的態度感到很不高興,他厲聲呵斥道,「鳳三小姐,你身為王爺的結髮妻子,難道你就忍心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毒發身亡?」
鳳天瀾原本也沒有不給血的打算,只不過平日裡被容湛那個傢伙欺負慣了。
如今好不容易還等到他求自己一回,她怎能不拿拿喬?
更何況陪,話趕話說到這裡,鳳天瀾乾脆直接抱起了胳膊,故意用十分殘忍的語氣說道,「別想用這個來壓我,又不是我自己願意嫁給他的。」
容湛那個傢伙根本就不顧自己的意願,非要強娶,他不就是為了霸占自己的血嗎?
如今他危在旦夕,血卻在自己身上,自己願不願意給,那就得看容湛的態度了。
鳳天瀾用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掃向了容湛,卻見他依舊垂著腦袋,那俊美無雙的臉上被青紫色的思緒密密麻麻的覆蓋著。
乍一看過去的確是很恐怖。
但是你細細一看,當你適應了這種景象之後,卻發現那張臉竟然會給人帶來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而妖艷的感覺。
妖冶得讓人,竟然生出了一絲驚艷。
他的五官原本就生得極好筆挺的鼻子,薄唇微抿,漂亮的鳳眼眼尾微微上挑。
原本十分恐怖的毒斑在他臉上分散開來,竟好像是給他戴上了一層若有似無的面具,平添了幾分詭異的妖冶之美。
此刻的他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神邸魅惑妖冶,美到叫人驚心動魄。
不過只一眼鳳天瀾就忍不住飛快的將視線給挪開了。
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有些人即便是中了毒,可照樣美艷不可方物。
「王妃,此事關乎王爺性命。若王妃執意不肯的話,那我只有長跪於此了……」
說著這話,裴大壯一甩衣擺,作勢就要跪下去。
鳳天瀾一見此景,頓時就破了功。
她原本就是故意說出這番話來氣容湛的,她並沒有打算真的吝嗇自己這點血。
反正她放了血之後多吃點補品也就補回來了,如果容湛真的毒發身亡,對她這個剛嫁進門的未央王王妃來說,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裴先生,您這是做什麼呀?我剛才不過是跟你們開個玩笑,怎麼就當真了呢?我放血還不成嗎?」
聽到鳳天瀾這番話,在場的人都是大喜過望。
彼時卻只有一直安靜著的容湛,在此時此刻突然抬起眼睛。
淡淡的朝著鳳天瀾這邊看了過來。
那雙妖冶的鳳眸在那青紫色的毒斑襯托之下,黑白分明,如同上等的黑玉一般玲瓏剔透。
他薄唇微張,似乎是想說話,卻好像又沒有力氣。
鳳天瀾立馬開口,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可別誤會,也不用感謝我,我之所以願意為你放血,不過是不想剛剛嫁人就當寡婦,然後被別人扣上克夫的帽子。」
「哦?」
容湛低低的開口。
嘴角有些艱難的輕輕一扯,那雙鳳眸就這樣落在鳳天瀾的身上,眼底似乎有霞光在噴薄。
「當然是這樣,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會捨不得你死嗎?」鳳天瀾十分傲嬌的別開臉去,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容湛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一種洞若觀火的通透感。
就在兩個人視線對視的那一剎那,她的心竟然忍不住的狂跳了起來,就好像自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隱秘的秘密被他一眼完全看透了一般。
不對,瞧自己這話說的。
她有什麼秘密?
「既然如此的話,王妃我們趕緊抓緊時間,快點放血吧。」裴大壯立刻從自己的工具包裡面取出了一片十分輕薄的小刀片,那刀片十分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