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當鳳天瀾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經沒了人。
她伸手府過枕頭,那微涼的觸感讓她有些出神。
她就這樣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床的角落裡面。
甚至於珍珠敲門進來的時候她都沒有察覺。
「王妃,你怎麼了?」
自從昨晚,王妃離開楚天玄境之後,珍珠就敏銳的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是有些低落,也不像以往那般好動豁達了,整個人就好像藏著濃重的心事。
「我沒事,就是前兩天的比試累著了,休息幾天就好了。」鳳天瀾搖搖頭,轉身披著外套下了床。
只不過她才剛剛站起來,便感覺到全身的骨頭一陣酸痛。
那不適的感覺,疼得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王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瞧瞧。」珍珠一看到鳳天瀾皺眉,連忙緊張的上前詢問。
「我自己就是大夫,哪裡還用得著去找別人,你到外面去替我準備些吃的吧,我有些餓了。」
「是。」珍珠點頭應聲,轉身離開,只不過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琢磨著,王妃最近實在是不對勁,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去和王爺說一下這件事情。
等珍珠離開之後,整個房間很快又恢復到了以往的靜謐,鳳天瀾洗完臉之後一個人靠在梳妝檯那裡,她幽深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銅鏡之上。
這張臉雖然絕美無雙,可是自從真容露出之後,她總覺得心頭不安。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寧願戴上那副面具,以最平凡的樣貌活著。
在半響的沉默之後,鳳天瀾伸手從梳妝檯的格子裡面翻出了一個小瓷瓶,她手腳利索的從瓷瓶里取出一顆淡粉色的藥丸,和著溫水吞了下去。
有時候鳳天瀾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越來越無法抗拒容湛。
甚至她還開始留戀起了昨晚那種與他緊密結合的感覺,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確定自己依舊存在。
可是……
孩子。
這是她現在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甚至連自己眼前要走的路都沒有辦法掌握,她又怎麼敢要孩子。
如果現在有了孩子的話,那只會成為一個拖累。
雖然她沒有當過母親,但是她能夠理解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這樣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勇氣離開。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秦沐歌真的回來了,自己卻要被迫離開,那她與容湛的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會面臨莫大的危險。
鳳天瀾的臉上出現了從來就未有過的沉重,她伸手輕撫著胸前,容湛留下來的青紫痕跡……
許是因為他們兩個人親密的次數越來越多,所以不知在什麼時候起,她已經開始適應他了。
而且每一次事後,他都會小心謹慎的替她上藥。
雖然說最初的時候還是會有些疼,但是她卻不可否認後面的快樂會更多。
事到如今,她似乎是知道了,為何先前在楚天玄境裡面,她會突然之間心臟劇痛:她約莫是喜歡上他了吧?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
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鳳天瀾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扭頭看了過去,一眼便瞧見容湛正站在門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陽光灑落在他身後,他背光而立,整個人就如從九天下凡的謫仙,美得叫人不敢置信。
「再看,小心沉淪其中。」容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不同於以往,這個笑容裡面包含著暖暖的溫柔,那是沒有經過任何修飾,打從心底浮現出來的。
他就這樣踩著陽光走了過來,從後面緊緊的將鳳天瀾攬入自己的懷中。
鳳天瀾並沒有掙扎,她任憑那雙有力的手臂攬著自己。
「還疼嗎?」
鳳天瀾糾結了半天,小心翼翼的碰上了他的左臂,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看到他那軟綿綿的手臂,她就覺得心頭鈍痛。
那樣的場景,她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容湛用右手捧著她的小臉,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看著她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心中有無限的溫柔,「我們在這邊已經呆了一段時間了,我還有點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我先安排人護送你回鄴城,過幾日我隨後就到。」
鳳天瀾胸口一震,原本還想追問他要去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又哽了一下,她有些喃喃的說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就說過,你一定是關心我的。」容湛的笑容,霎那間變得溫柔似水。
不知道為什麼,鳳天瀾就是不想看到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有些煩躁的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