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綢飛快的纏上了容湛的腰。
容湛的視線從腰間飛快往上挪,當他看到鳳天瀾的動作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撕裂,「危險,快走!」
鳳天瀾緊緊咬住牙關,手臂在白綢上纏繞了好幾圈,她用盡內力試圖將容湛拉回來。
眼看著馬上就能殺掉容湛,卻在這個時候又生出變故,站在一旁的季候風頓時暴怒出手,「賤人,找死!」
這個時候鳳天瀾已經藉助丹田的內力將容湛拉了過來,雖然這期間有鬼府的暗影想要過來破壞,都被血騎兵給纏住了。
看著容湛從搖搖欲墜的山崖攀爬上來,鳳天瀾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便感覺有一道雄渾的內力從背後襲來。
雖然已經意識到危險來臨,可是她卻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她不能躲,她一躲,內力便會四散。
內力一散,手中的白綢便無法操控,那個時候容湛便將會再度陷入危險。
季候風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極快的出手,那剛勁的內力一掌打在她手腕的白綢之上。
一陣劇痛突然從手臂炸開,鳳天瀾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好像被震碎。
「噗!」
她猛地嘔出一口鮮血,手上的白綢瞬間被染成了血色。
「瀾兒!」看到這一幕,容湛發出了幾欲泣血的痛呼。
即便是所有的內力都被封于丹田,可這個時候他依舊拼盡全力想要靠近鳳天瀾。
季候風的目的顯然不止於此,那雙血紅的眼睛瘋狂的盯著鳳天瀾,「賤人,是你違背了我們兩個人的約定。如果不是你多番蠱惑,容湛怎麼會這樣忤逆於我,今天我就殺了你。」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道用了十成內力的掌風再次襲來。
當容湛用盡一切衝到鳳天瀾身邊的時候,那瘋狂的一掌已經打在了她的身上,鳳天瀾早已身受重傷,面對這一掌根本就無法躲避。
不過眨眼之間,她的身體已經被那一掌震得直接飛起,朝著山崖猛地墜落下去。
「瀾兒!」
容湛目眥欲裂,他瘋狂的往前一撲,卻只來得及抓住鳳天瀾的一隻手。
他原本就渾身無力,此番只能由著鳳天瀾的力道與他一併墜落。
鳳天瀾整個身子都掛在半空中,除了右手被容湛緊緊攥著。
因為藥物的作用他全身脫力,現在只靠半邊身子趴在懸崖才能維持這個狀態,彼時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額頭上青筋迸射,冷汗直冒。
血騎兵那邊早已發現了這一幕,他們想要衝過來幫忙,可是每每都被鬼府的人纏住,根本無法脫身。
巨大的海風將鳳天瀾的身子吹得搖搖欲墜,如刀鋒一般的刮在她的臉上。
片刻之後她從巨大的痛苦中清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腳下是無底深淵,那清麗的大眼睛裡頓時有驚恐在瀰漫。
「別怕!」頭頂傳來了容湛柔聲的寬慰。
鳳天瀾一驚,下意識的抬頭,果然便瞧見容湛冷汗涔涔的樣子,那張妖冶的俊臉此時此刻如同紙一樣雪白。
原本彌散在臉上的恐懼,在這個瞬間緩緩的褪去了一些。
每一次只要容湛說有他在,她就絕對不會出事。
她真的不想死,她還沒有回不死島去看笑笑,她不能死。
她如果死了,笑笑就沒有娘親了!
彼時,看到這一幕的季候風臉上總算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既然你們這般情深,那今天就一起去死吧。」
季候風的手心凝滿了內力,正準備出手的時候,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那雙冰冷的眸子突然緊緊的眯了起來,一瞬間他的聲音冷的如同地獄一般,「容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嗎?其實他一直就在你的身邊,只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而已。你母親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卻趁著我為國出征跟別人苟合,珠胎暗結。你知道她為什麼會當著十萬大軍跳下城樓嗎?因為她背叛了我,她如果不死,我的臉豈不是丟盡了?」
此時此刻的容湛只覺得丹田裡似乎有火在焚燒,可是身體的痛苦卻遠遠比不上心頭痛苦的百分之一,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救鳳天瀾,絕對不可以讓她出事。
突然聽到季候風提起自己的母親,容湛的頭一瞬就抬了起來,胸口似乎有一股蓬勃的怒意,涌了上來,「是你害死她的,你用她所有親人的命去威脅她?」
「嘖嘖嘖,錯啦!」季候風緩緩的蹲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滿臉痛苦的容湛,「要她的命何須那樣大費周章?只需用你一個人去威脅她就夠了。果不其然,為了你這樣一個小野種,她竟然毫不猶豫的縱身躍下城牆!」
「……」
胸口出仿佛有什麼東西裂開,容湛只覺得喉頭一甜,似乎有血要噴出,他強忍著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為他一垂眸就對上了鳳天瀾那無比心疼的目光。